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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以武犯禁。
這話放在如今已不止犯禁了。
幾教門人之所以能有這般浩大聲勢,雄踞一方,翻云覆雨,鼓動天下大勢,蓋因其能遠朝世俗。
無論是如今,還是將來,王朝興衰,江山起落,即便在這亂世之后,隋、唐、宋、元、明,世經五朝,三教連同魔門的爭斗也始終無休無止。
陳拙心緒浮動,但很快又復平穩,他輕吁了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眼神晦澀無比地輕聲道:“看來,勢在必行啊……留不得!!!”
燕飛早已震撼莫名。
他實在不知眼前人從何而來的這莫大勇氣和底氣,還有決心。
此舉無疑是與天下為敵,哪怕陳拙功參造化,天下無敵,但若敢行此倒反天罡之舉,只怕也難逃敗亡的下場。
有那么一瞬,燕飛都覺得這人是個不要命的瘋子。
陳拙忽然看著他笑了笑,說道:“別窮緊張,時機未至,要動手也不是現在,千百年后,興許那姓朱的也會想到這些,屆時才是決戰之期。”
燕飛越聽越是茫然,怎么說著說著又扯到將來以后,那姓朱之人又是誰?
陳拙卻不再多言,眸光掠動,望向天邊。
此時暮色已深,群星璀璨。
曠野深處,隱隱有浪濤拍岸之聲傳來,原是不知不覺已近肥水之畔。
陳拙腳下再動,抄掠如燕,尋常的燕子三抄水這般爛大街的身法輕功,而今由他使來,竟輕靈快急,身形一撲一翻,直去十數丈外,黑色斗篷宛如黑翼,如能駕風御氣,振臂滑翔,直射天邊。
燕飛還是不愿放棄,但此刻陳拙全力催勁,即便假借他人肉身,一身輕功也遠非這聲名鵲起的江湖后起之秀所能比肩,不過幾個起落,便已被遠遠甩開。
濁浪滔滔,夜風習習。
只說陳拙一路無話,來到肥水河畔,目光遠眺,這一看之下,就見對岸遠去的視野盡頭,盡是一望無際的篝火。
赫然是前秦大軍已至。
但數量上還有不足,看那起灶駕火的勢頭,大抵只是先行軍,未及百萬雄師。
陳拙眸光掠動,忽然望向水面,游走間一雙黑眸霍然陡凝,眼中精光剎那凝為一線,化作兩縷刀氣,自星光下如急電晃過。
不多時,水中已然浮出一具尸體。
這水中竟暗藏殺機。
趁著夜風急起,陳拙足尖一點,本是偉岸的身形立轉輕靈如羽,身形擺動,凌空蕩向對岸;縹緲身姿在星光下拖出層層殘影,千變萬化,宛若天魔起舞,詭譎妖邪,蘊含著一股神異魔力。
這便是天魔大法中的《天魔妙舞》。
……
“主上,屬下絕非信口胡言,那人確實為昔年的魏王冉閔。”
騰躍的火光下,乞伏國仁正余悸未消的詳述著白天在“妖市”上遭遇的一切。
帳篷里,苻堅坐在一堆篝火旁,正自用薄刀削切著面前烤好的黃羊,吃的滿嘴油膏,直等聽到冉閔的名字,他的動作才頓在半空。
一旁的慕容垂走到乞伏國仁身前,伸手撥開對方的皮甲,看了眼胸膛上的傷口,挑了挑眉,猶如寒石般的面頰抽搐了一下,然后用一種奇異的腔調說道:“天魔刃!”
一旁的羌族大將姚萇最先沉不住氣,怪笑道:“這絕不可能,昔年冉閔身死那是有目共睹的,如今重現人間,嘿嘿,要么是你活見了鬼,要么就是此人在裝神弄鬼。別忘了這天底下除了儒、道,還有早已銷聲匿跡的魔門,說不得是出自他們的手筆。”
此人雖是五短身材,但脖頸粗壯非人,面色黝黑宛如鐵鑄,豹頭環眼,雙眼大若銅鈴,在篝火下精光閃閃,透著駭人兇光,一副絕世猛將之貌。
其他各族的大將也都紛紛變了臉色。
實在是“冉閔”這個名字對他們而言太過不同尋常。
昔年無論于武道還是沙場,此人皆橫絕當世難逢抗手,胡、漢各族宿老名將可都是退避三舍,心存畏懼。
如今告訴他們這尊兇神未死,焉能不驚。
“好,終能與這等人物一較高下!”
唯有慕容垂不驚反喜,魔神般的魁偉體魄如在散發著一股奇力,吸引著身旁的火苗,在他體外化作一輪火環,煞是驚人。
苻堅欣賞之色不加掩飾,著令道:“來啊,替慕容將軍賜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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