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看到這張臉，眾人心底那股恐怖的壓迫感終于是攀升到了頂點。

    “啊，你是……你是……冉閔……”

    人群里，還是那名宿老開了口，語氣發(fā)顫，渾身顫栗，一屁股跌坐在地，指著陳拙驚駭欲絕。

    “冉閔？”

    “他是冉閔？”

    “武悼天王？”

    ……

    所有人只覺心跳都在這一刻停了。

    冉閔。

    這個名字，有人說是千古罪人，也有人說其為不世兇神，還有人說其保住了漢室血脈，一阻漢人滅族之禍，褒貶不一，功過皆有。

    但這個人，本該早在數(shù)十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如今又如何近在眼前？

    不言，不語。

    看著那一支徑直而來的騎兵，陳拙自斗篷下伸出一只晶瑩修長的右手，單掌一立，一股兇邪蓋世的刀氣剎那于掌間綻放，大踏步迎上。

    刀氣凝而不散，便在陳拙邁步之際，他掌刀一橫，先前開口的幾名異族男女脖頸上齊齊多出一縷血線，殞命當(dāng)場。

    “果然是……天魔刃！”

    日頭西下，殘陽如血。

    染紅大地的余暉中，冉閔那偉岸身軀仿佛在天地間隨著通天徹地的煞氣和無與倫比的刀氣無限拉伸延展，屹立在天地之間，充塞于所有人的視野之中。

    乞伏國仁狹眸陡然收緊，眼中厲色更甚，長矛一挺，一拍馬臀，整個人伏在馬背上，人馬合一，化作一道急影，如離弦之箭，直射那邁步迎來的人。

    “殺！”

    “沖陣！”

    身后數(shù)十騎精兵齊齊緊隨，長嘯驚天，馬蹄踐踏之聲驚的大地轟隆。

    眼看雙方越來越近，陳拙掌刀一運，手中刀氣倏然暴漲，腳下凌空一躍，騰空瞬間，回身便是一刀斬出。

    刀勢橫掃千軍，那數(shù)十騎乍見眼前一抹如水光華掠過，天地間漫起的塵囂已被一截兩段，無聲而分。

    不等所有人反應(yīng)，陳拙收刀落手，已然戰(zhàn)畢。

    直到騎陣再進(jìn)，忽聽有人嘶聲驚呼：“快看他們的胸口！”

    眾人凝神瞧去，俱是一陣倒吸氣，蓋因馬背上的那些人已無生機，早已斃命。

    而他們的胸口忽見皮甲斷裂，血花逐一綻放，噴薄而出，凄艷驚心。

    一記橫向的斬痕，幾乎籠罩了所有的人。

    乞伏國仁還在提矛沖殺，忽覺不對，下一刻身前長矛從中截斷，一抹猙獰刀口已在胸膛顯現(xiàn)，劇痛加身，血箭沖臉，他本是不可一世的神情先轉(zhuǎn)驚愕，然后再轉(zhuǎn)駭然，接著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就逃，亡魂皆冒。

    沒去看身后眾人的表情，陳拙不緊不慢的跟上了前面的乞伏國仁，飄然遠(yuǎn)去。

    身后數(shù)十騎則是順著前沖之勢又趕出一截，才見一截截橫斷的身子滑落墜地，只剩下戰(zhàn)馬托著騎坐的下半身在原地踱步。

    “不得了啊，這是天大的事情，武悼天王再現(xiàn)江湖，這天下恐要大亂啊。”

    “他這是向北去的吧，聽消息苻堅大軍早已開拔，難道是打算以一己之力獨斗百萬雄師？”

    ……

    直到陳拙遠(yuǎn)去不見，眾人方才長出一口氣，議論紛紛，神情由先前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變得激動不已，各方勢力的耳目眼線也在動身回趕，傳回這驚天的消息。

    暮色初降。

    呼嘯的風(fēng)聲掠過曠野，帶起陣陣鬼哭也似的嗚咽，卷起朵朵磷火，也露出了底下的尸骸。

    白骨蔽平原，鬼火漫人間。

    陳拙一路走走停停，步伐不緊不慢，看著沿途一具具的尸骨，他的眼神似也成了鬼火。

    “你還打算跟我多久？”

    他突然止步，目光落在一塊裸露在外的巖石下，兩具一大一小的尸骨正蜷縮在那里，有些零散，許是被一些野獸啃食過。

    陳拙當(dāng)然不會對死人講話，也就在他話音出口不久，身后一道身影自暮色中閃了出來。

    正是燕飛。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