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李邵見她怯生生樣子,一句話還沒出口,玉棠就身子一晃往地上倒去。 叮鈴哐啷—— 這一摔,帶倒了桌幾上的茶盞藥碗,摔了一地。 郭公公站得遠,伸手去扶也沒趕上。 李邵見狀,低聲交代:“去叫太醫。” 郭公公一愣:“不合規矩。” 李邵陰沉沉看著他:“摔了個什么好歹,回頭又算到我頭上。” 郭公公心想“也是”。 毓慶宮今時不比往日,能多一小事、絕不多一大事。 再者,玉棠雖是宮女,卻也是殿下收用了的,哪怕用過避子湯,但若有個萬一…… 也能早做打算。 太醫很快就來了。 寢殿已經收拾過了,水漬擦干,碎片清去。 玉棠坐在椅子上,一臉小心后怕的樣子。 太醫診脈,道:“你不曉得自己起熱了嗎?” 玉棠睜大了眼睛,用另一只手去摸自己額頭,茫然極了:“不曉得。” 李邵聽見了,問:“被我染了病氣?” “殿下,”太醫答道,“她病得比您厲害,這幾日還是莫要讓她伺候了。” 李邵對此無所謂。 他看郭公公、高公公他們有氣,但不至于為難生病的玉棠。 “你就回你屋里好好養著。”他道。 玉棠輕聲問著:“我病得厲害?那我還能留在毓慶宮嗎?是不是得去別處養著,養好了再回來?” 太醫還未來得及開口,李邵先抬聲質問道:“你什么意思?見我落難,你想跑了?你也不想想,除了毓慶宮,還有哪處會留你?” 玉棠一張小臉嚇得慘白,連連搖頭道:“不是的,殿下,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只是去養病,病好了就再來伺候您,奴婢哪里都不會跑。” 李邵沒有耐心聽她這些話,也一個字都不信。 他與郭公公道:“你把她趕出去,還有其他不愿意留在毓慶宮的,一并都滾遠些!反正宮門一關,里頭也不用這么多人手,我看著還煩!” 玉棠還想說什么,被郭公公一個眼神止住了。 太醫不摻和李邵的事,眼觀鼻鼻觀心,寫了方子就走。 郭公公把玉棠請出了寢殿,道:“你收拾些物什。” 玉棠眼淚盈眶。 “殿下氣頭上,不用多說什么,”郭公公勸道,“等你病好了再說。” 大殿下是什么脾氣? 郭公公親眼見過李邵拔劍亂砍,就怕他火氣上來了又不管不顧。 玉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是老老實實聽話收拾了細軟,離開了毓慶宮。 至于李邵口中“其他不愿留的”,郭公公哪里敢隨便放人? 只當沒有這句話。 宮中設有宮女所,專是用來給生病的宮女暫養的,免得留在主子殿內、過了病氣出去。 能養好的、再回原處的不算多,反倒是養不好、病死的多些。 玉棠在這里養了三日,身子一好轉,就想辦法又去求郭公公。 郭公公請示了李邵。 李邵氣消了不少,又見玉棠主動求著回來,也就允了。 這夜又是一場大雪。 一片黑暗之中,玉棠悄悄出了屋子,吃力地搬了一把梯子到墻邊。 不多時,有一人從外頭爬進來,是太監裝扮。 落地之后,兩人一塊把梯子挪回原處。 玉棠引人進自己屋里,壓著聲道:“你先藏在這里,我明日想辦法讓你進去主殿。” 那人點頭,一開口聲音蒼老,尖聲尖氣的,果然是個太監:“小心些。” 雪落了一整夜,外頭有什么腳印都蓋住了。 待天色又暗下來,行動就方便許多。 雪下得大,在院中走動的人少,偶爾走過一個太監、因著看不太清楚樣子,也不會引人留意。 那太監借著夜色與大雪,到了主殿外頭。 郭公公被李邵叫到了里頭,玉棠出來與守殿門的小內侍道:“熱水用完了,讓小廚房再送些來,殿下晚些擦身用。” 小內侍應聲去了。 老太監趁勢進主殿,照著玉棠的指示,去了與寢殿相對的側殿中。 這里做書房布置,只是李邵在養病,空了幾日,除了上午有人進來打掃之外,此刻黑漆漆地、連盞燈都不會點。 老太監藏身在大案后頭,神不知鬼不覺。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