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正院。 院門開著,正屋的門也開著。 李邵坐在次間里,桌上擺了酒菜,他已經用了大半了。 對他而言,潛府肯定不算有趣,但比起在毓慶宮,被高公公、郭公公等等圍著跟著,那還是這里吃得香些。 忽然間,李邵聽見腳步聲,不由皺眉。 這高公公,急什么急?! 他對著外間,沉聲道:「還沒到要關宮門的時候吧?」 外頭,蘇昌開口道:「大殿下,小人有事向您稟報。」 李邵倏地睜大眼睛。 這個聲音,全然陌生。 來人是誰? 什么來意? 下意識地,李邵站起身,想去取墻上掛著的長劍。 看到光禿禿的墻面,他才反應過來,這里是潛府正屋,不是他日常起居的毓慶宮。 「殿下?」 似是沒有等到應允,外頭又喚了一聲。 未知的不安從心底一閃而過,而后,是被酒氣壯大起來的膽子。 沒有防身兵器又如何? 尋來的還能是刺客不成? 現在的他,又不是當年定國寺里那個年幼的小童了,難道會沒有還擊的辦法? 如若來者不善,這里動靜大了,高公公立刻就趕來了。 至于現在嘛…… 李邵又坐回到椅子上,挺直了背,清了清嗓子:「什么人?」 居高位者,豈有自亂陣腳的道理? 他難道還會怕嗎?! 而后,李邵就見一中年人進來了。 來人姿態放得低,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十分恭敬,看著亦沒有功夫在身,這讓李邵越發來了信心。 「你究竟是誰?」他問,「怎么進來的?要稟什么事?」 蘇昌擠出一個笑容來,掩飾自己的慌張。 可事已至此,他也沒有退路,只要先與李邵行禮,而后照著準備好的說辭,背書一般說了起來。 「小的漢名蘇昌,古月人士,曾與蘇議大人一起出使大順。這是當初使節團人手一份的金箋,還請大殿下過目?!? 李邵的臉拉得老長。 他對古月人沒有一點好感,尤其是那個蘇議,與李渡狼狽為女干。 陳米胡同的賬,要算起來那真是一筆接一筆。 「蘇議的人?」李邵冷聲道,「你不去找李渡,你找我做什么?」 蘇昌忙又道:「殿下弄錯了,蘇議不找李渡,他與李渡之間出了些狀況,眼下,蘇議需要的是殿下您?!? 李邵挑了挑眉,沒有信,卻也不阻止蘇昌說下去。 畢竟,蘇昌此人看來毫無威脅。 而李渡與蘇議,眼下毫無蹤影,如果他能弄清楚蘇昌的來意,趁機順藤摸瓜,無論抓到哪一個,不都是功勞一件嗎? 是了,李邵很清楚,自己現在非常缺一份功勞。 要讓父皇打心眼里信任他,讓姑母不再絮絮叨叨,讓文武大臣無法挑剔他、尋他的事,他必須要有功勞。 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兔子自己來撞樹! 或許,就是母后的在天之靈在保佑他了。 蘇昌觀察李邵神色,繼續道:「殿下,蘇議與李渡從前的確有些往來,但那都是陳年舊事。 上回古月使節到訪京師,你們主事的鴻臚寺卿給出來的條件著實不夠優厚,李渡亦不出言幫襯,古月朝廷對簽訂的盟約頗有怨言。 蘇議夾在中間,兩邊為難,尤其是古月那里,政敵借機沒少打壓他。 此 番李渡暴露謀反意圖,被大順通緝,蘇議也受了連累,在古月朝中失勢。 主戰的聲音占據上風,這才有了古月與西涼的結盟。」 李邵抿了一口酒,暗暗琢磨,這話聽著有模有樣,與他得知的古月內里狀況對得上。 「蘇議受政敵迫害,背井離鄉,已經到了京畿附近,」最難的開頭部分度過了,蘇昌倒也越說越順,神情自然許多,「他多年心血毀了,非常不甘心,很想東山再起。 李渡出事前曾私下聯絡過蘇議,想謀求幫助,蘇議沒有應、也沒有拒絕,模棱兩可釣著。 現在,蘇議讓我代為出面,與大殿下協商。蘇議替您把李渡釣出來,讓您與大順能把這心腹大患除了,而您得了這份功勞后,助蘇議回古月爭權,有大順皇儲為靠山,一定能讓大順與古月的關系回到之前的正軌。 到時,裕門只需防備西涼,關外生意也可順利推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