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 469-《踏碎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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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說道:“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們之間有深厚的情誼,我甚至也會以為你這次的婚約訂得很勉強。詩雅,一些安撫民眾的公開活動是必要的。”
詩雅卻突然問起了一個問題:“父王,你覺得,如果王庭也使用家族內部一樣的票議制怎么樣?”
父親驚訝:“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然后又說道,“但是票議制也有許多自己的問題。而且對于兩個家族來說,票議制其實比聯姻更容易產生矛盾沖突。”
詩雅說道:“如果我們給票議制定下嚴格的規則,然后在這個基礎上不斷進成改進,你說它會不會勝過靠雙方的聯姻來維持關系?”
父親卻說道:“我不覺得。”
詩雅頓時沉默了下來,然后說道:“我不想給公眾留下我非常在乎利嘉的印象。三百年前的事情已經是一種前車之鑒,我希望我們接下來的計劃能夠一帆風順,而未來的王和女王之間的感情太深厚和激烈,我覺得對于許多人來說也會是一種讓人不安的點。”
父親被她說服了,認為她的想法雖然還有一些片面和偏激,但也并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利嘉和詩雅便開始一直奔迫于大陸各地,努力地為了冰之盾和火之矛建立合作關系。他們并不常相見,多半是各自在各地進行演講,說服各地的法師和領主,也會傳授一些冰與火合作的戰斗技法給雙方。
這個過程之中,并不是沒有阻礙的。
比如說兩者之間的感情關系,就常常受到眾人的議論。
但是兩人并沒有其它的情人,所以各種謠言也最多停留在雙方只是“政治聯姻”這一點上。而隨著時間的過去,這樣的流言越演越盛,尤其是婚期第二次延后,而詩雅提出“七長老議會制”的王庭制度時,這種質疑上升到了最高點。
在政治理念上,這對未婚夫妻的觀念卻相當一致。
利嘉很快遠程呼應了她。
而這讓一些外人開始覺得撲朔迷離。說他們之前互相喜歡吧,他們連見面都很少相見,但說他們互相討厭吧,他們卻又從來同進同退,立場相當堅定。
這一場制度的建立花費了大約十七年時間。十七年之后,少年少女早已經變成了成年法師,這已經是他們第五次推遲婚約,而隨著議會運作得越來越成熟,法師們也意識到,兩位王和女王的候選者真正想要通過候選人的身份和權力改變的是什么。
這并不容易,但是他們最終還是做到了。
不過隨著制度的改變,兩人卻也開始面對了各種各樣的挑釁和質疑。這場拖延過久的婚約讓許多人產生了不同的想法,而猜測兩人終會解除婚約的人,不免出現了不同的心思。
終于,在年初的議會上,詩雅遭到了刺殺。
作為議會目前的議長,詩雅借著王儲的名義,多年來做了許多事情。但是誰都知道,她與利嘉其實貌合神離,只是為了促成自身的政治目的而不得不在一起。
詩雅被帶毒的冰箭射傷,昏迷不醒,這無疑讓兩人花費十余年而穩定下的王庭盟約再次出現了裂痕。火之矛的人甚至直接把矛頭指向了利嘉,但是出人意料地,這位一直以來致力于重建大陸防御體制的王儲,卻既沒有辯解,也沒有再出現。
唯有在這一刻,他比以往所有時候都更加明白了,為什么冰與火的盟約不能建立在一對相愛的戀人身上。
因為在此時此刻,無論王庭或者所有民眾的安危,都在慢慢從他心里褪色,破碎成飛灰,僅剩下了重傷的詩雅。
在這一刻,他的心里無比漠然,既不在乎王庭會變成什么樣子,也不在乎大陸會變成什么樣子。詩雅說,修習冰魔法的人往往會慢慢變得冷漠,心如鐵石,利嘉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但是這一刻,他卻覺得女孩沒有說錯。
他的內心深處,有一個地方此時是冰冷的。
他可以強迫自己去偽裝太平,去繼續執行自己的責任和理想,但事實上,此時此刻的他早已經沒有了那樣的感情。
仿佛所有的感情,都已經隨著戀人的生死而被冰封。
這時候,王庭之中議會的作用就被凸顯了出來。即使缺席了議長和副議長,在其他人和背后勢力的努力下,王庭到底還是保持了原本的高效,一方面投入人力維持了城市的穩定,另一方面則安排人手,迅速行動,很快抓住了籌劃刺殺事件的兇手和整件事情的幕后主使。
而當利嘉終于等到詩雅醒來的這一天,他對已經不是少女的她說道:“我們結婚吧。”
詩雅回答道:“好。”
兩周后,王庭終于宣布徹底地脫離獨裁制度,進入議會制時代。而詩雅和利嘉隨后結婚,跌破了所有傳謠民眾的眼睛,并在接下來的十年之中逐步退居幕后。
之后很多年,在玫瑰王庭之中,都流傳著奇怪的傳聞。大家對于先王儲之間的感情覺得撲朔迷離,但只有他們的小女兒知道,她的父親和母親,從來不是遭遇意外之后狗血的“突然發現原來我愛你”。
他們的愛情,遠比任何傳聞更加久遠。
那一天,詩雅公主出外歷練,看到了利嘉王子。她心想:呵,一個冰法。而利嘉回望她,腦子里冒出來一句:火法的臭丫頭。
愛情,起于他們肩并著肩,把責任背上肩頭,試圖一同驅逐著王庭這輛馬車向前走的時候。
殷憐寫完這個故事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有點沒把握好題材。她最近一直在思考自己的人生前途和未來理想,所以不知不覺就寫了像是這樣的一個故事。
她對這個故事不是不滿意,不如說寫的過程之中,她還產生了許多的感悟。比如說是寫到詩雅和利嘉各自忍受著孤獨寂寞,在深夜里給對方寫信,各自闡述著自己對于大陸和王庭的設想,又比如說反對者用他們延后的婚約攻擊他們,指責兩人沒有履行作為王儲的義務時,兩人的心理壓力和感情變化,因為投入了相應的感情,殷憐就仿佛自己也經歷了那么一段故事一樣,情緒浮動相當之大。
她以前從未思考過戀愛的事情。對她來說,愛情這種東西,不過就是一種可以利用或者可能被他人利用的心理狀態。如果說她從來沒有情竇初開的時候,那也不至于,只是這種情竇初開,一出現就被現實的壓力和對于人生的憂懼所壓制了,壓抑著壓抑著……就自然死亡了。
但如果真的能有愛情的存在……她仿佛是在寫故事的時候突然開始思考,自己對于感情有著什么樣的期待。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對方一定要夠聰明。因為殷憐自己腦子轉得很快,想得很多,所以對方一定要足夠聰明,才能跟得上她的節奏。另一方面,她希望能跟對方保持一種極為平等的相處方式……雖然被寵溺也不錯,但在于一些大事上,他們一定要足夠平等。
想著想著殷憐就笑了,因為她知道自己的這些想法根本不是找戀人,而是在找伴侶。可是如今她的心態,也不是會對什么人怦然心動的狀態了。
她從來沒有這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是怎么樣的一種性格——在原來的世界,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男人統治世界,女人統治男人。她在前世最無力的時候,也是以這種想法作為終極目標,但說到底,那也只是一種無力者的投機取巧罷了。
也許絞盡腦汁,確實能從男人那里分到些許權力。但是若有能力直接直接掌控那柄權杖,誰又會想要仰人鼻息?她期待的從來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是君與我共治天下。
當然,如今不是王權社會,但是意義是一樣的。若有一天,她要選擇一個伴侶,對方必不能凌駕于她之上。當然,出于種種原因,她也不會選擇精神上比她弱小的人,也因此她才寫下了這樣一個故事。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夠理解這個故事。
她不是具有犧牲主義的人,但卻寫了一對充滿犧牲精神的男女主。因為是擅自揣摩,她也不知道自己把這兩個人的心理描述得是不是真實可靠,但她就是想寫。
或許是想要揣摩這樣的人物,來理解到自己與之的差距,又或者是通過模仿其心理,了解到如果她想要為自己的國家做點什么,需要付出什么,承擔什么。
寫完她就知道自己寫得膚淺了,但此時此刻,也沒有機會讓她重來一遍了。
但觀眾出乎意料還挺捧場,而裁判遠比預想要給予了更高的評價。最后殷憐排名第三,第一是魏躍,第二是應海珈,奇怪的是,殷憐心里其實覺得秦月狐和柯珂的作品都要比應海珈和自己的稍微好一點,但是她們卻排名更后,分別占據了第四和第五。
她無法判定是因為大家的觀感不同,還是連夏國的比賽結果其實也一定程度受到場外因素影響。因為無法判斷,所以她也不能貿然表示出自己的看法,就接受了這個結果。
好在星網上大家對于比賽結果沒什么異議,而且因為獲得了名次,之前殷長生極力為殷憐塑造出來的形象終于差不多穩固了下來,大家也都接受了她“才女”的人設。
這對于殷憐是極有好處的,因為在夏國,有文學方面才華的人往往都很受尊敬。
而事實上,進一步讓這個人設發酵的是,五月夢剛結束,六月夢就爆出一個大消息——610016參與了六月的《逐夢第一線》預選,并且成功通過。
連續參加兩個比賽的人不是沒有,但是誰也沒有預期過殷憐會那么做,既因為她本人的年紀,也因為對其抗壓能力的不看好。
但是她偏偏不但參加了,還真的連續通過了兩次預選,第一次就在比賽中拿了名次。當然,即使如此,眾人多半還是不看好她在六月夢之中的表現,只覺得女孩可能會膨脹。
畢竟,制作完整的影視作品和寫幾個簡單的故事,不管在操作難度還是需求的完成度上都不可同日而語。殷憐可能憑天賦和靈性來完成一個出色的故事,但不可能無中生有地掌握她所沒有系統學習過的影視制作技術。
……一般來說,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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