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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夫人到底是講理的人，最后還是解釋了一下，說道：“我昨日去驗(yàn)dna了，千愛不是我的孩子，小憐才是。小憐身上全部都是傷，千愛她親媽用煙頭在她身上燙了不知道多少傷口。”

    保姆目瞪口呆。

    殷夫人卻沒有多說，想了想，還是蹲下身把殷千愛放了下來。

    她沒有辦法跟方百合那么惡毒，把恨意發(fā)泄在殷千愛身上。可是恨意終歸是在哪里的，她不是圣人，不可能不怨恨。

    如今她看到殷千愛心里就有十二分的膈應(yīng)，實(shí)在是難以克制，只想眼不見為凈。但凡方百合不虐待小憐，她和千愛的感情在那里，她都會選擇好好對待殷千愛。

    只是如今確實(shí)有些做不到了。

    殷夫人看著殷千愛的表情復(fù)雜，可惜六歲的殷千愛卻似乎缺乏了敏銳度，并沒有意識到其中的不同。她被放下來之后，就直沖向殷憐。

    殷憐稍稍調(diào)整了下位置，正好對上殷千愛迎面推來的小胳膊。

    殷千愛猛然向殷憐推了一把，殷憐便順勢一頭撞上了床頭柜的側(cè)壁，實(shí)打?qū)嵉匕l(fā)出一聲清晰撞擊聲。

    殷夫人和保姆瞬間都被驚呆了，殷千愛自己也被驚呆了。

    殷憐倒在地上，半天沒有動彈。殷夫人猛然撲了上去，抱住了殷憐，一疊聲地叫道：“小憐！？小憐！？”

    殷憐好一會兒才如抽搐一般地動了一下。

    殷夫人趕緊檢查她撞到了哪里。

    殷千愛看到殷憐動了，還被殷夫人抱在懷里，嫉妒和惱恨馬上就再次蓋過了推人摔倒的心虛和恐懼，叫了聲媽媽就又想上去把殷憐從殷夫人懷里扯出來，結(jié)果被保姆忙不迭地拉開了去。這回任憑她用盡吃奶的力氣掙扎，保姆都不可能放開了。

    殷憐最后還是趴在殷夫人懷里自己站直了。

    她頭上多了一個包。

    殷憐其實(shí)暗中已經(jīng)調(diào)整了位置和角度，確保自己的頭不會撞在柜角之類的地方。好不容易莫名其妙得回來的性命，她自然不會想要因?yàn)橐稽c(diǎn)小計謀就再次弄丟。但是她這一下撞得也確實(shí)不輕——太輕了顯示不出效果。

    殷千愛推人其實(shí)沒有多大力氣——雖然推的時候肯定用了不小的力，然而一個小女孩，就算用盡全身的力氣又能有多大？

    只要不要力氣大到讓人反應(yīng)不過來，人體都是能采取自我保護(hù)行為的。

    但是殷憐卻沒有。

    可以認(rèn)為是孩子太小反應(yīng)不過來，否則一個小女孩想要完全克制住自己的本能那有多難？光想想就有些駭人聽聞。

    可是殷憐偏偏那么做了。

    同樣是推人，如果殷憐只是扭個腳，和她驚天動地地撞到頭，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前者最多是給人留下殷千愛會推人的壞印象，后者卻會直接讓殷夫人意識到——殷千愛會傷害甚至殺害殷憐。

    雖然兩種情況的動機(jī)和行為其實(shí)是一致的，但是因?yàn)樵斐山Y(jié)果的不同，最后會起到的作用也完全不同。

    殷憐被殷夫人抱在懷里，好半晌，才弱弱地說了一句：“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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