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老太太的兒媳婦于芹娘,每日早上聽隔壁郝家雞叫聲就要起身去砍柴。 于芹娘不在,這倒是方便祖孫倆直播說話。 許老太正介紹道:“家人們,現在映入你們眼簾的就是我家灶房。這面是水缸和咸菜壇子,那面是三個灶坑,熏得黑了些,這沒法避免。大鍋蓋和菜板子都是木頭的。” 許老太心想:唉,不像你們現代人拿鍋蓋飄輕,隨時看看菜熟沒熟,有的鍋蓋還透明,不用掀蓋也能看。 她以前天天用的東西,現在卻成了很羨慕很想再次擁有的東西。 許老太拍拍半臂高的菜板,給直播間觀眾解釋道: “這個菜板不能洗太透亮,這個沉,可不是香花奶奶埋汰,這是柳木樹墩子,不可能做到每次切完菜抱起來嘩嘩一頓洗,只能澆點水劃拉劃拉,用抹布抹吧抹吧就得。” 說完還舉起抹布給大家看一眼,想說就用這個擦,結果從嗓子眼里“嘔”得一聲,她差點先給自己整吐。 這啥味兒啊?就為省點堿面豬胰子,抹布都不好好洗洗,燙燙也行呀。這原身,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評價了。 但老太太硬是假裝打的是飽嗝,干凈奶奶人設絕對不能丟,要不然人家看咱做飯惡不惡心啊。 許老太面不改色繼續道: “至于右手邊的,你們看到的這個像黃豆醬色的木柜,屬于我家貴重物品,它叫碗架子、碗櫥,放點油鹽醬醋細米細面,掛的鎖是橫的,你看我給你們插上鑰匙開鎖。現在我舀面,咱這就開始做飯。” 老太太邊舀面還邊看眼孫女,用提前商量好的暗號擠咕擠咕眼睛,那意思在提醒:“該你說話了,孫女,你的眼睛是鏡頭,邊錄邊說更方便。要不然奶也好些年沒做過大窮飯啦,一心二用容易翻車。這直播間七位老鐵都緊著懷疑咱倆是假的呢。” 古代背景甭管是假的真的,老太太不咋糾結,不打算多解釋,關系慢慢處。感情都是一點點處出來的嘛。 再說哪天還要去村里直播,讓大家看看那些“群演”。 許相依、不,往后就是許田芯了,她已經和奶奶商量過,承了人家身體,就要接納一切,包括姓名。 許田芯接到暗號,立馬擔負起小助理職責,打算奶奶干一步,她就仔細介紹一步。 她的眼睛就是量杯,添多少水放多少面,確保讓直播間七位觀眾看得明白:“這是我家大鐵鍋,我奶在舀水準備和面,水溫大概四十五到五十五°左右。” 沒啦? 這啥呀,還高材生呢,干巴巴的。 許老太拽拽孫女衣角,“你肚里那些詞呢”,還沖鏡頭尷尬又不失禮貌笑了下:“咱孩子頭回給配音,她有點緊張。其實有啥可抹不開的對不對?咱這都是家人們,想說啥就說唄,就當嘮家常嗑了,這才能熱鬧。” 許田芯明白了,奶的意思是需要形容一番? 好。 “你們現在看到的是我家大鐵鍋,年代悠久,久到好像女媧補天時用剩下的,鍋里的鐵銹都吃沒了,隨著每一餐入了味。” 許老太:“……” “我奶現在舀的是粗苞米面,我們家目前三個人在家,一人一天四個窩窩頭,她需要一鍋做出來兩天的,要不然少做鍋大浪費柴火。大家可能會疑惑,這么一點兒苞米面能夠嗎?答案是肯定的,肯定不夠。所以奶奶又舀出榆樹皮粉,還有玉米芯粉。” 許老太邊揉面邊接過話: “這個得我來說,孩子容易說不清。 這榆樹面不是榆樹外面那層黑樹皮,那個不能吃,你得把那層刮掉,扒開就能看到里面有層白色嫩皮,它叫韌皮。然后咱再曬干、用石碾子磨碎,多曬多磨幾遍就能做成這個粉。 玉米芯也是同樣的道理,把外面的玉米粒留著過節吃,芯子制粉。 玉米芯磨粉是好東西,里面有粉糖。像家里頭有吃完花生剩下的殼,那個也能磨成粉,但我家沒有花生殼就沒放。 往常我家就是吃這幾樣粉做的干糧,里面并不會放苞米面,今兒頭回直播,放點好的,做出來也好看,給家人們看看啥叫正經窩窩頭。” 老太太沒說假話,記憶中許家根本不舍得這季節窩窩頭里放苞米面,因為秋天還能找到不少吃的,各種糧食存貨要留著大雪封山再吃。要不然家里六口人,三個兒子是恨不得吃十個窩窩頭都不頂抱的,不算計到時候吃啥。 而今天孫女頭回來古代,有記憶是一碼事,真吃起來又是另一碼事,許老太怕孫女咽不下去才混些苞米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