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阿比斯耐心地替林灼揉肚子,                直到確定林灼睡著，他慢慢停下動作，把手從被子里拿出來。

    今夜略有些冷,                他動作輕柔地替林灼整理好被子,                化作死氣從窗戶出去時,                末尾的死氣還順手把窗戶往回帶了帶，免得風(fēng)大把林灼吹感冒。

    回到隔壁房間,                巴德爾接手身體，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雖然阿比斯沒有靠近過烤肉架,                也沒沾上什么味道,                但他總覺得不舒服，非得換掉衣服洗個澡才行。

    等從浴室里出來，他隨手一個咒語烘干頭發(fā)，坐到桌前給威利寫信，編造這一天的經(jīng)歷讓那位把他當(dāng)成眼珠子的教皇內(nèi)侍放心。

    金屬筆尖劃過紙張，對瞞騙威利得心應(yīng)手的巴德爾分了下神，突然道：“我以為你就是隨口一問。”

    ——你說你比我更想讓林灼恢復(fù)記憶，什么意思？

    這個問題聽起來實(shí)在尋常,                巴德爾的解釋聽起來也很合理。

    可惜此刻同他對話的不是那些被他蒙蔽，對他的本性一無所知的同學(xué)或光明教教徒，而是他的半身阿比斯。

    這世上再沒有誰能比阿比斯更加了解巴德爾，因?yàn)樗麄円煌瞪谶@個世界，從未有過一刻分離,                就連呼吸的每一口空氣,                都必須與對方共享。

    所以阿比斯的回答亦是一針見血：“我確實(shí)是隨口一問,                但我沒想到你會為此沉默整整一天。”

    巴德爾：“你不也總是沉默。”

    阿比斯：“那是因?yàn)槲覜]有必須要嘲諷你的習(xí)慣。”

    巴德爾落筆的力度重了幾分：“我看你快要養(yǎng)成這個習(xí)慣了。”

    阿比斯：“你是想扯開話題嗎？”

    巴德爾頓筆,                接著抬筆蘸墨：“那就回到這個話題——”

    金屬筆尖在墨水瓶口碰了一下：“我會這么說,                是因?yàn)槲铱闯鰜砹耍瑢δ愣詿o論林灼變成什么樣都無法消減你對她的愛意，那么林灼失去記憶對你來講反而是一件好事，這樣你就不用擔(dān)心她會離開你了。”

    阿比斯：“可我不會這么對她，你也別裝瘋賣傻偏移重點(diǎn)，你知道我想問的是什么。”

    巴德爾書寫的速度越來越快，金色的眼眸落在信紙上，確定寫出的是對威利的安撫而不是對另一個自己的詛咒：“別為難我阿比斯，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對你的想法了若指掌，你得學(xué)會溝通和表達(dá)，而不是堅(jiān)信別人能聽懂你的話中話。”

    莫名的火藥味在兩人之間升騰。

    短暫的靜默后，阿比斯對巴德爾說：“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除了喜歡嘲諷我還有另一個習(xí)慣。”

    巴德爾再一次蘸墨，這次落筆的速度比方才要慢了一點(diǎn)：“什么？”

    阿比斯：“你習(xí)慣騙人，有時候連自己都騙。”

    巴德爾漫不經(jīng)心道：“是嗎？”

    阿比斯卻不打算放過他，并拋棄了一切試探，直接問他：“巴德爾，你是不是喜歡林灼？”

    尖銳的筆尖最終還是在寫落款時劃破了紙張，巴德爾停頓幾秒，隨后一臉漠然地把廢掉的紙張揉成團(tuán)，扔到地上，又重新拿了一張紙來寫信。

    分毫不差地開頭重新落于紙面，巴德爾知道自己還能繼續(xù)狡辯下去，因?yàn)樗宄@個結(jié)論中間還缺少許多論據(jù)，“喜歡林灼”和“想要讓林灼恢復(fù)記憶”之間不存在必然關(guān)系，也沒有誰能想到他會著迷于林灼對自己的無情，他還能跟阿比斯再辯上幾個回合。

    但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他冷冷道：“假裝沒發(fā)現(xiàn)不好嗎？還是你喜歡給自己找情敵？這是你的新愛好？”

    阿比斯：“我只是不想你為了證明自己對林灼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而做出傷害林灼的舉動，如果是你絕對干得出這種事。”

    “真感人。”巴德爾感嘆：“和你比起來，我的喜歡顯得可真自私。”

    但從巴德爾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反省的意思，可見他也沒打算要改。

    阿比斯的目的僅僅是強(qiáng)迫巴德爾面對事實(shí)，避免他為了欺騙自己而傷害林灼，達(dá)成目的后便不再啰嗦，恢復(fù)了往日里的沉默。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