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這兩張符咒的符文走向十分特殊,和樊籠里流通的任何一個符文都不一樣。 而這兩張符咒卻又一模一樣,不管是能量還是走筆,都看不出任何區別。 “這就是難辦的地方,”其中一個聞夜說,“老師你看,你讓我保存的符咒,現在有一模一樣的兩張。你和我說過,這個符咒是你要封存的東西的密鑰,封存的東西只有當初畫下的那一張能打開,如果是假的,封存的東西反而會因為對接不上密鑰而損毀。但我現在自己都不知道,這兩張哪個是真的……” 燕星辰從兩個聞夜手中接過了兩張一模一樣的密鑰符咒。 確實是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到他自己都分不出來。 可這里面只有一張是真的。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要么對接上之后他現在就能知道里面到底封存了什么,要么…… 那段信息直接損毀。 難怪。 難怪聞夜這幾天都不出現。 這孩子應該本來想的是幫他區分出來再把東西交給他,沒想到不管怎么樣都分不出來。 “還有一個辦法。”聞夜突然說。 燕星辰看向他們。 “哪怕惡念體沒有自我認知,但惡念體終究是惡念體。我們兩個必然有一個,不是真正的玩家。老師如果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可以找一個惡我來,殺了其中一個我,如果死了的我化作惡念種子,那說明剩下的那個我手中的是真的。如果沒有……” 那聞夜就死了。 可少年嗓音依舊平穩:“那就是死去的我手上的符咒是真的。” 死亡是最直接的測試方式。 燕星辰直接點了一下他的額頭:“胡鬧!” 他就算是迫切地想要打開封存的記憶,他也不可能用聞夜的命來干這種事情。 他說:“你先別急,我現在……終于想通了。” 青年看著自己手中那兩張無法區分的符咒,面露笑意。 可他剛笑了一下,雙眸之中卻又包含了復雜的情緒,格外矛盾。 他低聲說:“你還記得,我當初把密鑰符咒給你的時候,是怎么說的嗎?” 兩個聞夜同時道:“老師說已經安排好了之后的事情,讓我不要主動去找你,需要的時候你會來找我。” “你覺得我當時是不是算好了一切?” “當然。” “是,我當時算好了一切,”燕星辰說,“我之前怎么就鉆牛角尖了呢?雖然我不記得我當初為什么要這么安排了,但我既然都已經安排到了我們在副本中相遇的這一步,難道我想不到,樊籠有可能會用這種復制體有關的副本來拖慢我拿到最后一段信息的速度嗎?” “老師是說……?” “這是當時的我故意的。” 他這一次重來,大半的副本都是當初自己提前沉入副本池準備好的。 而密鑰他明明可以也藏到一個他可以隨時到達的地方,或者放在齊無赦身上,可他偏偏選了聞夜。 他難道不會想到現在的困境? 還是說——現在的困境其實也是當時的他想好的? 只要往這個方面這么一想,一切便豁然開朗了。 無法辨認的密鑰也在他的算計之中。 副本中,復制出來的符咒自然都是可以使用的,但只要副本結束,惡我即便還活著,也會隨著副本消散,屆時,假的符咒也會跟著副本一起崩塌。 所以他只需要完成副本的主線任務,手中的兩個密鑰符咒,自然而然會只剩下一個。 到時候他自然而然能獲得金拆里封鎖的那一段信息。 當時的他繞了這么一大圈,很大可能連樊籠會對復制體做手腳都算好了,要的就是在完成最后一個超高級編號副本之后,才能獲得那段信息。 赴死者時期的他自己,根本就不想讓此時此刻的他自己馬上獲得那些信息。 這是為什么? 他自己知道這些信息的快慢,能有什么區別? 現在知道,還是走到最后一步了才知道,有什么區別?? 他都已經知道樊籠的核心隱秘,恢復了大半記憶了,那段信息再重要,對他自己而言,恐怕也不會帶來翻天覆地的影響。 那他繞了這么一大圈,防備的就不是現在的自己。 不是自己,還能是誰? 他的記憶,除了他自己,還有誰能任意從他的腦海中、靈魂中讀出來? 又是什么人,需要連他自己都切斷記憶,才能保證對方不知道? ——他要防備的,是一個能夠隨時接近他的靈魂、能夠在他無知無覺中進入他的腦海、能夠同他共享記憶的人。 不知是不是正好到了早讀的時間,不遠處鐘樓又傳來一聲醇厚的鐘聲。 燕星辰的腦子仿佛也隨著這鐘聲“嗡”的一下,嘈雜混亂了起來。 空蕩蕩的鬼樓再度傳來喧鬧的讀書聲,周遭朦朧的白霧如同遮天蔽日的柵欄一般將所有人環繞。 他仿佛置身在深林里,困頓其中,看見了一條路,可那條路不知去往哪里,他猶豫地抬起腳,根本不想踏上去。 他明白了。 只有一個人,能隨時隨地接近他的靈魂,讀取他的記憶。 是齊無赦。 金拆中封存的信息被層層加密,繞了一圈,連他自己要讀取都如此費勁,甚至到了這一刻才知道,他必須到最后一刻才能打開……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在防備齊無赦。 這里面的東西,他并不想讓齊無赦知道。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