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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晚說：“難怪許千舟的鴿子紋身也是金色的。”

    “你知道？”

    “見過，但他自己不知道。”

    “這是我和他說的，我說樊籠每個人的鴿子都一樣，他的沒什么好看的。他當然不懷疑，自己從來沒看過。”

    如果許千舟看了，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紋身和許明溪的一模一樣。

    “但是……”許明溪補充道，“有兩個東西，哪怕是規(guī)則類傳奇道具也捉襟見肘。一個是玩家編號，這個好辦，樊籠直接給了他隨機默認的編號。還有一個，是技能。他復制了我的玩家身份，天賦技能是掛鉤玩家身份的，本來應該一起復制過去，但是我的天賦技能也是傳奇級別的唯一天賦，‘復制’的規(guī)則如果復制了這個技能，就違背了樊籠對于傳奇技能限制的唯一性。最后，這兩個規(guī)則對抗，達到了一個平衡。”

    “我的技能是回溯，一生只能使用一次，但限制確實沒有那么大。我可以回溯構建一天之內(nèi)的所有事物，除了玩家以外，我能把一切時間歸回到最多一天以前。”

    比如一棟樓在一天內(nèi)燒光了，里面燒死了幾個玩家，許明溪如果使用了這個技能，那么那棟樓將會恢復成一天前的樣子，可那幾個燒死的玩家是不可逆的。

    “而這個技能的原理基礎，是我根據(jù)對過往的記憶，像是相機倒帶一樣，一幀一幀回溯。所以這個技能其實自帶一個默認的技能的，那就是……”

    周晚喃喃自語道：“過目不忘。”

    “對，過目不忘。”

    于是“復制”的規(guī)則和樊籠對傳奇天賦技能唯一性限制的規(guī)則兩相對抗之下，許明溪的技能被剝離出了一部分到了許千舟的身上，被定義為了過目不忘。

    而許明溪自己的技能則因為被削弱了這么一項能力，變成了最雞肋的傳奇天賦技能，只能回溯很短時間內(nèi)的事物，并且還只能使用一次。

    許明溪又說：“不過，這個技能其實不是復制過去的，因為規(guī)則不允許。這個技能是為了完全復制我的玩家身份，這才暫時‘借’過去的。”

    本質(zhì)上，技能還是許明溪的，只不過一部分暫時掛在許千舟的身上而已。

    許明溪還是具備回溯一天時間的能力，只不過他無法啟動，因為啟動的一環(huán)落在了別人的身上。

    “但這沒什么重要的。”他又不可能殺了許千舟拿回這啟動的一環(huán)。

    “你應該告訴他的。”周晚突然說。

    這話沒頭沒尾的，許明溪愣了一下。

    周晚看著自己手中平靜地合上的白骨傘，神色格外復雜。

    他說：“沒必要撒謊，我也被這樣的謊言欺騙過，我知道是什么滋味。我寧愿一開始就知道一切并且自己選擇，也不愿意被蒙在鼓里，然后還自以為是，到頭來才發(fā)現(xiàn)在親人的眼中，我不過是個被安排好的井底之蛙。”

    “許千舟的性格我們都清楚，你哪怕是在副本里直接告訴他，他是個npc，但他和你的弟弟一模一樣，所以你想帶他離開，他只會開心地抱住你感謝你。他不會在意他是個假貨——”

    本來一直沉默的許明溪說：“他不是假貨。”

    連燕星辰都愣了一下。

    許明溪這才收斂了冷色：“我沒有把他當做我弟弟的替代品帶出來的。其實……千舟救了我。”

    那個復制了他現(xiàn)實世界回憶的副本，完全戳中了他的軟肋，擊中了他的執(zhí)念。

    副本給他塑造了一個他理想中的人生，把他最大的遺憾——那場車禍——去掉了，那基本是一個沒有人可以抵御的溫柔窩。

    基本所有進入樊籠的人，全都是有所執(zhí)念而來，有所執(zhí)念之人，向往的本就是執(zhí)念滿足之后的人生。

    許明溪差點陷在里面不能離開。

    但是……許千舟讓他感受到了不一樣。

    讓他反而發(fā)現(xiàn)了副本在麻痹自己，從而蘇醒。

    他很早就意識到面前的許千舟不是他死去的弟弟——哪怕對方和‘千舟’看上去一模一樣，但其實眼里的光不一樣。

    “我的親弟弟是一個普通的有些愛玩的男孩，沒什么特殊的。”

    “但是副本里的千舟，眼睛很亮，和我見過的所有npc都不一樣。我當時覺得，他太純粹了。如果就這么留在副本里，跟著副本一起崩塌潰散，太可惜了。”

    許明溪能一步一步地走到總榜第五的高度，又怎么可能是一個優(yōu)柔寡斷的人？

    他不可能當真為了副本的虛妄而耗費能夠助力自己保住總榜位子的傳奇道具。

    他一直都很清楚他在做什么。

    燕星辰長嘆：“難怪你能出來得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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