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似乎有什么人的喊聲由遠及近。 燕星辰念力值再差也是個超乎常人的玩家,他比在場的其他所有“人”都要早聽到那喊聲中的只言片語。 他無聲地笑了笑。 ——齊無赦那邊已經(jīng)行動了。 原來這人想到的破局方法是這樣的。 看來這個地煞要結(jié)束了。 他心念一動,直接切換成了旁觀的方式。 此時,那喊叫的人總算沖過人群靠近了這里。 喊聲內(nèi)容逐漸清晰。 “出事了!!出事了!!!!” “不好,出事了!!” “祭司都帶著人從祭司殿過去了,路上圍了一大片,這里走過去可能會走不通了。” 阿朵父親瞬間不悅,眉頭緊皺,走上前便揪起那個人的衣領(lǐng),沒好氣道:“這邊在辦喜事沒看到嗎?大好的日子,能有什么不好了?出了什么事情,我讓執(zhí)行隊去把人散開。” 桑衣并不期待這場婚事,對于這種突如其來的意外,她一點生氣的感覺都沒有。 她百無聊賴地移開目光。 那被揪著衣領(lǐng)的人趕忙說:“執(zhí)行隊……執(zhí)行隊已經(jīng)去了,祭司親自帶人去的。是姚蘇,姚蘇!” 桑衣猛地回過頭來。 “……姚蘇他瘋了!他在集市撒那種寫好的單子,上面說……說……”這人吞了吞口水。 事關(guān)桑衣那位差點成婚的親梅竹馬,阿朵父親不耐煩道:“說什么?” “說巫女和神靈都是假的,這一切都是祭司的謊、謊謊言,他還說被祭祀的人根本不是去陪伴神靈,他們因為枉死,全都化作厲鬼惡靈,每過一段時間就來報仇殺人……” 全場嘩然! 阿朵父親一時之間甚至覺得自己聽錯了,下意識松了手。 那人剛才被揪著衣領(lǐng),又說了那么一串讓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話,此時已經(jīng)渾身發(fā)軟。 阿朵父親松了力道,那人便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成婚的喜樂戛然而止。 周圍所有族人的表情各有不同。 有不可置信、有震驚、有覺得可笑的…… 只有桑衣,她恍惚地站在那,神情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足足緩了十幾秒。 不知是誰在混亂中打翻了樂鼓。 “咚——” 桑衣的思緒被猛地拽了回來。 她沒有和其他人一樣震驚于姚蘇說的話,因為她本來就是知情者之一。 但她在今天之前,已經(jīng)下定決心,將這個惡心、骯臟的秘密永遠爛在肚子里。 她終于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姚蘇居然不管不顧不怕死地揭穿了這個謊言!! 桑衣一把摘下了身上頭上那些較重的首飾物品,隨手一扔,抬腳便往姚蘇所在的方向跑去! 地煞中,阿朵的父親氣急敗壞地喊道:“桑衣!!” 桑衣沒有停。 人群都還在驚訝之中,姚蘇做的事情太過驚駭,根本沒有人還能顧及本來要成婚的桑衣。 她直接越過人群跑了過去。 燕星辰在桑衣的視角中,感受到了桑衣釋懷的情緒。 這個情緒不是來自當時的桑衣——因為當時桑衣嫁給了阿朵的父親,姚蘇什么都沒有做,這件事情并沒有發(fā)生。 是齊無赦在破地煞執(zhí)念,才用姚蘇的身份,在這個其實只是亡魂執(zhí)念形成的地煞之中,不顧后果地揭穿了所謂的神靈神話的真相。現(xiàn)實之中,桑衣麻木地嫁給了阿朵的父親,最后死在了自己丈夫的手中,可是地煞之中,她還沒有嫁給阿朵父親,姚蘇便已經(jīng)揭穿了神靈謊言。 桑衣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釋懷。 這個情緒是現(xiàn)在的桑衣的亡魂意識的。 居然是釋懷。 他突然明白為什么齊無赦說他的推斷錯了。 破局的方式不是阻止婚禮,不是帶走桑衣,而是替桑衣做她最想做的事情。 這兩人的遺憾其實不是兒女情長,而是互相掣肘導(dǎo)致的不應(yīng)該的退縮。 桑衣是想揭穿桑禮的,但她顧及姚蘇的安危,最后選擇什么都不說,嫁給阿朵的父親。 姚蘇是想陪桑衣做她想做的一切事情的,哪怕這件事情會很危險,會失去生命。但他無所謂。只不過當時的他覺得,嫁給執(zhí)行者是桑衣的決定,是桑衣想做的事情,所以選擇了繼續(xù)默默陪伴。 其實他們都不怕死。 姚蘇的執(zhí)念,是桑衣能做一切她打從心底想做的事情。 這個執(zhí)念節(jié)點之所以牽動了整個地煞,就是因為這個執(zhí)念解開的是兩個人的后悔。 燕星辰又是一陣恍然。 這個地煞中發(fā)生的許多事情,都是他過往的人生中并不常見到的。 ……齊無赦居然能理解這樣的情緒。 當真是不符合這人平時給他帶來的印象。 這個融合的地煞的難點,其實并不在于推斷邏輯,而在于從姚蘇和桑衣的視角出發(fā)看待二十年前的往事。 或許,一開始選人其實不是他們所想的隨機選人,其實他們進入地煞之后會代入誰,是地煞的亡魂執(zhí)念選定的。這種有選定機制的情況下,齊無赦的赴死者身份自然不會影響什么,所以他和齊無赦分別代入了亡魂執(zhí)念覺得他們合適的人物。 梁諱也許在同一個地煞的另一個故事線里,被那場祭祀第一天死亡的那個青山族人選中。 而他們這個時間線里,姚蘇選了齊無赦,桑衣選了燕星辰。 這一切都是剛剛好。 此刻。 桑衣已經(jīng)快速越過擁擠混亂的人群,推開那些前來封堵的祭司殿的人,跑到了“姚蘇”的面前。 “姚蘇”轉(zhuǎn)過頭來看她。 清晨朝陽灑下,驅(qū)散了朦朧晨霧。 人群紛亂,人聲嘈雜。 寫著真相的紙灑滿了整個集市。 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情幾乎是可以預(yù)料的。 姚蘇和桑衣不可能擰得過桑禮。 可這里是地煞。 一切的景象驟然定格在了這一刻。 透過桑衣的眼睛,燕星辰同齊無赦對視了一眼。 周遭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不同于晨霧的凝實白霧自遠方而來,瞬間蓋過了周圍的一切。 一個眨眼間,燕星辰的靈魂終于被推出了桑衣在地煞中的身體里。 一起出來的還有齊無赦。 這人不再是姚蘇的模樣,仍然蒙著雙眼,從容地站在燕星辰身側(cè)。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