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燕星辰盯著那床紗看了幾秒, 感受到年輕的女祭司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立刻斂下不自在的表情,點開直播視角, 便關(guān)了信息面板起身。 這種代入他人的地煞其實并不需要進(jìn)入者一直扮演的, 它有兩個方式,一個是旁觀,一個是代入。 旁觀的意思就是,他什么也不做, 只是用桑衣的角度來看地煞里的回憶。 代入就是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他直接作為桑衣在地煞的回憶里行動。 這兩個方式是可以隨意切換的。 所以他現(xiàn)在最保險的方式, 是選擇旁觀的方式,讓地煞的劇情自己運(yùn)轉(zhuǎn),從而從桑衣的視角看完這一段故事,然后在故事的結(jié)尾破解執(zhí)念。 可如果這樣, 他能獲取的信息就太被動了。 代入桑衣雖然危險, 但能獲得的信息會超出地煞提供的回憶本身。 他仍然在代入桑衣。 燕星辰在床邊坐起來,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的格局他見過——這是阿朵的家! 只是家具和干凈程度同他在地煞外看到的截然不同,而且這間臥室里面只有一個人生活的痕跡。 看來桑衣就是阿朵的母親。 那么,年輕的女祭司口中的另一個人——姚蘇,應(yīng)該就是阿朵所說的, 死在桑衣死亡的前一天的那個人。他是桑衣的青梅竹馬, 就連阿朵都知道, 姚蘇曾經(jīng)差點和桑衣在一起。 只聽女祭司問他:“還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 燕星辰都已經(jīng)站起來了, 女祭司還坐在床邊,微微抬頭往這邊看, 顯然是一副常客的模樣。 她神情溫和, 面帶微笑地看著“桑衣”。 如果不是燕星辰先見到這位女祭司在祭壇上笑著點他為祭品的樣子, 怕是完全不會想到這位女祭司不是善茬。 他暫時還不清楚情況,試探性地?fù)u了搖頭。 年輕的女祭司嘆了口氣:“你以前就閑不住,天天和姚蘇瞎鬧,老師沒生病的時候還好,這幾天老師臥床不起,你居然在鬧鬼的時候去見他,我看你們每天都要給我整麻煩。” 看來不管是女祭司嘴里的姚蘇還是他現(xiàn)在代入的桑衣,都是不怎么墨守成規(guī)、有自己的想法的人。 桑衣又是下一任祭司的候選人…… 這樣一個人,會單純?yōu)榱苏仪嗝分耨R的玩伴,在鬧鬼的夜半出去找人嗎? 他沒有選擇立刻旁觀,便是為了主動獲得更多的信息,此時當(dāng)然不會閑著。 于是他說:“我又不是為了去見姚蘇才出去的。” 年輕的女祭司沒有察覺任何不對,繼續(xù)無奈道:“但是鬧鬼這件事情,老師不是說了他會解決嗎?我們就是個學(xué)了點祭祀流程的普通人,要是真遇到不干不凈的東西,肯定會和那些族人一樣……” 她話語一頓,像是怕被不干不凈的東西聽見一般,小聲說,“死狀凄慘,全尸都見不著。巫女燈已經(jīng)在做了,祭祀也在準(zhǔn)備,雖然因為老師病了,這些東西的進(jìn)度慢了點,但神靈遲早會幫我們解決的。” “你和姚蘇去冒險干什么?還真差點給你們遇到鬧事的惡靈,現(xiàn)在好了,他摔傷了腿起碼要躺十天半個月,你也病了好幾天,不安生。” 原來是這樣。 看祭司此刻年輕的面容,和桑衣現(xiàn)在這個明顯沒有成婚的狀態(tài),這個地煞起碼是二十年前。 青山族人口口相傳的那個神靈,根據(jù)燕星辰的了解,很有可能就是一個會有驅(qū)鬼避邪之法的人。幾百年前暴雨平息,多半是那個人路過,辦了場法事。至于青山族人口中那些鬧事的惡靈,其實就是枉死的人形成的厲鬼。而青山族人每一次都是寄希望于祭祀。 所以二十年前,青山族里也鬧過一次鬼,還因為老祭司病了,祭祀的準(zhǔn)備進(jìn)度慢了點,鬧鬼的事情也一直沒有解決。 但桑衣和她那個青梅竹馬的姚蘇不想被動地等待一個虛無縹緲的神靈施以援手,居然想自己嘗試著找出鬧鬼的原因,這樣就可以盡快解決這件事,不用等到祭祀。 這才有了年輕女祭司口中的夜半出門的事情。 看來這位被選作祭司候選人的桑衣從一開始就不是那么篤信神靈,即便是鬧鬼了,她選擇的也是先和姚蘇夜半出門去探查情況。 地煞既然是在這個時候,難道說,那時候的桑衣已經(jīng)查到了什么? 后來為什么桑衣沒有當(dāng)選祭司? 又為什么嫁給了阿朵的父親,而不是那位青梅竹馬的姚蘇? 眼前這個年輕時候的女祭司不管是橫看還是豎看,對桑衣都挺好的,之后居然是她親手把桑衣送上了祭壇? 燕星辰心下疑惑,可這段記憶停在這里,便開始飛速而過。 接下來的事情在這段地煞里并不是很重要,他變成里一個存在桑衣身體里的旁觀者。 地煞里的發(fā)生的事□□件跨度差別很大,有的地煞甚至?xí)M跨幾十年,進(jìn)入的人不可能真的每一日都在地煞中度過。 所以那些印象不深的片刻都會快速閃過。 如果進(jìn)入者代入里地煞里的人物,在這種快速閃過的時間里,進(jìn)入者只能在代入的那個人的身體里看著。 燕星辰現(xiàn)在就是這樣。 他在用桑衣的眼睛看著。 老祭司生病了,祭祀又迫在眉睫,年輕時期的女祭司來探望桑衣之后就匆匆地走了。 桑衣人緣不錯,之后又有不同的人來探望桑衣,有些人穿的明顯就是和祭祀身份有關(guān)的,但燕星辰?jīng)]有看到阿朵的父親。 他們說姚蘇的腿受傷了,沒辦法來找她。 桑衣在家里,擔(dān)心著姚蘇的傷勢,也擔(dān)心著鬧鬼的事情。 她鄰居每天都來幫她做飯,有時候還會和她說,聽說昨晚鬧鬼,又有一個人死了。惡靈把族人的生活攪得亂七八糟,大家都在期待著祭祀趕緊到來,巫女趕緊替他們傳達(dá)請求。 每每鄰居提到這個,桑衣都神情郁郁。 她想,青山族平日里明明一直都在供奉神靈,如果神靈真的那么仁慈、那么庇佑青山族,為什么會看著人死了那么多,卻非要等到他們準(zhǔn)備好一場盛大的祭祀、獻(xiàn)上祭品,才會愿意出手相救? 她跟著老祭司學(xué)習(xí),比旁人看得更清楚——她從來沒有什么超越普通人的能力。 她根本不能溝通巫女。 雖然老祭司總和她們說,等她們其中一個人成為了祭司,自然就能和巫女溝通,可她其實是有點不相信的。她學(xué)到的都是一些很簡單的準(zhǔn)備祭祀的過程,怎么可能會突然能擁有溝通神靈的能力呢? 那個所謂的神,還有溝通神的巫女,真的存在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