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我也是剛剛才徹底確認這件事的。” 他起身,走出屋子,來到岑依依面前,“伸手。” 岑依依訥訥地伸出手。 燕星辰拿著手中的炭筆,在她指尖點了幾下,她指尖立刻黑了一片。 可他剛給人抹上,便說:“擦了吧。” 岑依依雖然困惑,但到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對燕星辰完全信任、言聽計從,立刻便收回手,指尖在衣擺上磨蹭著。 剛擦了幾下,她動作猛地一頓。 “我們晚上剛到村長家的時候……?” 燕星辰點頭。 他們剛到村長家的時候,刀疤便在做著一樣的動作——掌心朝內,指尖擦著衣服,似乎在擦掉什么東西。 刀疤那時候應該剛用炭筆寫完那些字沒多久。同樣的,當時他們分配房間的時候,最早拿到鑰匙的就是刀疤,并且在眾人商議怎么分房間的時候,刀疤就打開了每一間房查看。他完全有完美的機會和時間把寫好的便利貼留在房門后。 刀疤甚至可以寫很多張,每個可能的玩家人數(shù)都寫四份,最后如果玩家是五個人,他可能會貼玩家有四個人的便利貼,如果玩家有九個人,他就貼玩家有八個人的便利貼,這樣就可以營造出水鬼在玩家中的氛圍。 但這一點還不足夠,頂多只能讓人稍稍懷疑一下。 讓他起疑的是今天早晨,村長帶來的一大袋礦泉水。 因為屋內沒有活水,村長才會給旅人提供礦泉水。從村長帶的數(shù)量來看,一間客房起碼有四五瓶,而他們昨晚,整間屋子里只有兩瓶礦泉水。為什么數(shù)量會有變化?是副本安排里根本沒有這種日常生活的設定,還是說,其他水被人用掉了? 前者可能性不大,后者……誰用了?用在哪? 燕星辰隨之想到了小混混那間房的意外。小混混那間房和他們其他房間都不一樣,除了鬼叫門,小混混還在屋內看到了高跟鞋女人躺著的床往下滲水,這才受到驚嚇跑了出去,死在水鬼手中。他若不跑出去,大概率是不用死的。那水從哪來?第三間房另一個玩家阿木也提出過質疑,如果水鬼真的能隨便把水搬進屋里栽贓玩家,為什么不直接把活水搬進來殺人,要這樣拐彎抹角? 說明那水很大可能不是水鬼做的。 所以當時他故意提出讓村長寫字,意料之中,刀疤怕村長筆跡暴露,立刻阻止了他。 而讓他徹底肯定這個猜測,就是看到刀疤污蔑他是水鬼。 要確定一個玩家不是水鬼,難度和確定一個人是水鬼差不多。 但刀疤不管從害他的角度,還是誣陷他的角度,似乎都非常篤定他不是水鬼。 ——刀疤的視角里,根本沒有“可能有玩家是水鬼”這個視角。 也就是說,一開始,刀疤作為第一批到的玩家,趁岑依依驚魂未定、沒有留意的時候,寫下了玩家有八人的便利貼,又拿著放在院子里的鑰匙,先去客房選了一間房的一個床,澆滿了礦泉水在床墊上。等玩家們到齊之后,他以探查房間為由,根據(jù)玩家人數(shù),在每間房的房門后都貼上便利貼。 到了晚上,高跟鞋女人躺下,床墊的水往下滲,讓看到這個場景的小混混誤以為高跟鞋女人是水鬼,反而自尋死路地跑出了房門,最終被水鬼溺死。 在今天眾人分散的時候,刀疤又特意去撿來林巧雪和柳昌換下來的沾著血跡的衣服,藏進他房間的柜子里。沒想到第一個來他房間的是高跟鞋女人,反而讓高跟鞋女人觸發(fā)死亡。刀疤見狀立刻改變策略,攀咬他是水鬼。 但這么做,唯一的后果便是玩家們互相猜忌而死。 玩家死得多了,水鬼不是更難打了嗎? 這其中是不是涉及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燕星辰快速和岑依依解釋完了這其中的關竅,便踱步到刀疤跟前,緩緩俯下身,看著對方。 刀疤被戳了六七個血洞,渾身浸滿鮮血,骨頭被刺穿的痛感折磨著他,他趴在地上根本沒有力氣動彈。 此刻,他聽完燕星辰毫無錯漏地說出了他從進入副本以來做的所有事情,看著燕星辰靠近,全然沒有了先前的趾高氣昂、成竹在胸,只剩下不可置信與無法抑制的恐懼。 怎么會有人從進入副本到現(xiàn)在都對所有細節(jié)了若指掌? 而這個人甚至對眼前的血腥毫無感覺,神情淡然而從容。 仿若幽冥地獄中披著□□的修羅鬼煞。 他看著燕星辰湊近,下意識便想往后退。可他渾身都是血洞,一個掙扎間便扯起渾身的痛楚,驚懼之中痛呼出聲。 在血腥味中聽著這樣刺耳的動靜,青年眉頭都沒動一下。 他低著頭,額間碎發(fā)微動,眉心淺痣若隱若現(xiàn),襯上他那雙天生帶著幾分情的眉目,一個垂眸的動作仿佛都裹著和善。 “我想冒昧請教你一個問題。”他十分溫和有禮地說,“你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