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燕璟受傷,隊伍暫停前行。 沈宜善回到自己的帳篷,她坐立難安,把曉蘭叫過來問話。 關(guān)于燕璟那方面的傷,她又不能直接去詢問王景,遂只好采用迂回之術(shù)。 曉蘭大抵猜出姑娘要詢問什么,虧得她素來面無表情,尚且能夠勉強茍住場面。 “姑娘,您叫奴婢有何事?”曉蘭明知故問。 沈宜善擔(dān)心隔墻有耳,壓低了聲音,問道:“王爺他……到底傷得重不重?可會留下后遺癥?” 說實話,沈宜善不想讓燕璟有任何性命之憂,可倘若是那方面遭受不可逆轉(zhuǎn)的損傷,她竟覺得瞬間放松了下來。 曉蘭垂眸,默默組織著說辭。 王爺豈會輕易受傷呢? 王爺就是一個習(xí)武怪人吶! 但眼下姑娘對王爺?shù)膽B(tài)度已逐漸開始轉(zhuǎn)變,這是個好兆頭。 曉蘭不能破壞了這個趨勢。 思忖片刻,違心道:“回姑娘,王爺這次傷及了要害?!? 她只說要害,但并未提及是哪處要害,接下來就全靠姑娘自己想象了。 此時,曉蘭卻見沈宜善長長吁了一口氣,仿佛是如釋重負(fù)。 曉蘭,“……” 姑娘的意思,是她想的那個意思么? * 沈宜善讓人備了一些新鮮荷葉,洗干凈后切成小片,再配上鮮藕,熬了一鍋荷葉粥。 這個時節(jié)酷暑難熬,荷葉粥涼下來之后有一股淡淡的沁涼香味,很能激發(fā)胃口。 沈宜善親自熬粥,又親自給燕璟送了過去。 仿佛只有自己為燕璟做些什么,才能減輕她的愧疚。 畢竟,燕璟這次傷勢過重,而且她還隱約期盼著燕璟那方面再也康復(fù)不了,她無法忽視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但同時又有些愧疚。 她不是一個惡毒之人,卻有那樣惡毒的想法,她自己內(nèi)心也很猶豫矛盾。 進(jìn)了燕璟的帳篷,見他正盤腿打坐,面前的矮幾上還擺放著一本佛經(jīng),這讓沈宜善不禁又懷疑,戰(zhàn)神殿下是不是這次打擊過大,這都開始禮佛了? 紅塵已被他看破? “王爺,我給你熬了些粥,你多少也得吃些。” 聽說燕璟不愿進(jìn)食,沈宜善信以為真。 燕璟睜開眼來,唇色發(fā)白,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宛若重傷之人,他眸中有光,對沈宜善笑了笑,“本王給你添麻煩了。” 面對著如此君子做派的燕璟,沈宜善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適應(yīng),她把荷葉粥擱下,雙手無處可放,眼神忽閃不定,道:“不麻煩,王爺……先把傷養(yǎng)好才最要緊,凡事要看開些,那我就不叨擾了?!? 親眼目睹著沈宜善離開,燕璟劍眉微蹙,“……”他需要看開何事? 下一刻,燕璟眸光一瞇,這壞東西遲早要因為她自己所說出的話付出代價。 * 當(dāng)日午后,川地文、武兩大主政官員一同抵達(dá)了安營扎寨之地。 為迎接太子與燕王,太守與節(jié)度使兩位大人都來了。 燕璟從帳篷走出來時,人已恢復(fù)了清風(fēng)朗月之態(tài),看不出此前重傷的模樣。沈宜善只看了他一眼,就不由得敬佩。 戰(zhàn)神不愧是戰(zhàn)神,為了大局,當(dāng)真能委屈他自己。 太守與節(jié)度使一開始還以為燕璟才是太子殿下,畢竟這股睥睨天下的氣度,著實是罕見的。 “下官拜見太子殿下?!? 王太守是個知天命之年的白胡須男子,年紀(jì)雖大,但氣度儒雅,是個讀書人,腹中頗有詩書之態(tài)。 而張節(jié)度使則年輕氣盛,看上去莫過于二十出頭的樣子,是襲承了其祖父的位置,他是個狠角色,直接略過了大伯,成了張家的掌舵人。 川地天高皇帝遠(yuǎn),官員選拔制度還沿襲著前朝的惡習(xí)。 對此,厲光帝本想整治,但地方官員的勢力盤根錯節(jié),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故此,川地的事就一直一拖再拖。 燕璟負(fù)手而立,沒有答話,狹長的眸,目光幽幽,一瞬也不瞬的打量著王太守與張謙。 這時,太子搖著折扇,略顯尷尬的湊了過來,“孤在這里。” 王太守,“……” 張謙,“……” 既然這位花花公子是太子殿下,那么方才這位就必然是燕王了。 這二人的氣度,還真是……截然不同! 收斂住內(nèi)心納罕,王太守與張謙重新行禮,“給太子殿下請安,給燕王請安?!? 太子挑挑眉,又揮了揮手,“罷了罷了,不必多禮?!? 燕璟沒有發(fā)聲,態(tài)度讓人捉摸不透。 王太守作為輔政官員,又道:“下官已備好別苑,兩位殿下若不嫌棄,且讓下官盡地主之誼?!? 太子巴不得早些安頓下來,他已經(jīng)數(shù)日不曾好好沐浴了,出門在外的日子,一開始還算有趣,時間一長他也受不住。 “那這速速就啟程吧。”太子催促,他好像已經(jīng)全然忘記了燕璟還在“身負(fù)重傷”。 這廂,隊伍重新啟程,燕璟走到沈宜善面前,親自攙扶她上馬車。 王太守好奇一問,“這位姑娘是……” 被燕王殿下如此重視,且還梳著姑娘家的發(fā)髻,實在讓人難以猜出身份。 此時,沈宜善正猶豫要不要把手遞給燕璟,卻聽見他說,“這位是本王的……妹妹。” 言罷,他對沈宜善溫柔一笑。 沈宜善無可奈何,只能被迫認(rèn)兄,“兄、兄長……” 燕璟握住了沈宜善的小手,把她扶上了馬車,隨后又放開了她,看似并沒有占便宜。 沈宜善坐在馬車內(nèi),車簾被燕璟親手拉下,隔絕開了外面的視線。 她知道,燕璟說她是妹妹,是為了護(hù)著她的名聲。 手上還有絲絲涼意。 這大夏天的,燕璟依舊渾身冰寒,那雙手亦然。 他這么多年深受寒毒之苦,是如何熬過來的? 沈宜善不由得對燕璟產(chǎn)生了些許敬佩之心。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