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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院士沉思半天后，嘆口氣道：“真不知道陳耆芳活到今天的話，會怎么想。”

    蕭鵬點點頭，苦笑著說道：“現在的華南虎，還不夠陳耆芳一個人打的呢。”

    陳耆芳，湖南耒陽人，人送外號‘當代武松’，以他為隊長的打虎隊，七年內獵殺華南虎138只，憑此‘赫赫戰功’，陳耆芳迅速成為‘全國勞動模范’被廣為宣傳，并且受到總理接見。關鍵是陳耆芳也確實厲害。在1956年時，有一份‘功勞簿’這樣描述陳耆芳和他的打虎隊的戰績：“全隊消滅虎豹105只，野豬132只，山牛兩頭，麂子2157只，箭豬203只，狐貍415只，兔子376只，害鳥1612只”，報紙稱贊他們打虎隊：“他們用自己的機智、勇敢，保護了人們的生命安全，保衛了農業豐收。”

    有人可能說，這個數字并不高啊，殊不知在那個年代，光湖南省一個省，就有一千多只打虎隊！而且不僅湖南，全國各地的打虎隊如雨后春筍一般遍地開花，江西、福建、廣東。全國上下開始了轟轟烈烈的打虎浪潮！那時候誰不想做全國勞模？誰不想讓總理接見？結果就是，到了1970年，全國各地就已經很難找到華南虎了。

    就這樣，華南虎這個廣泛分布在華南、華中、華東、西南乃至西北的老虎亞種，這個在神州大地上和我們祖先共同存活了上百萬年的物種，就這樣走向了消失。

    當然，沒有人有資格指責他們愚昧，人和老虎都是食物鏈頂端的物種，人與虎在進化發展的長河中一直存在著沖突，不僅僅是人打虎，虎也吃人，湖南1960年有接近兩千人慘落虎口。如果現在人站在動物保護角度看陳耆芳，他是導致華南虎野外滅絕的劊子手之一，但是在那個時代背景下，他可真是響應國家號召，為民除害，深受百姓尊重的打虎英雄，現在人沒法理解親人被老虎吃掉的痛苦，他們也沒法開著上帝視角突然轉變觀念覺得“該收手了，再打下去老虎就沒了”，然后轉身去保護吃掉自己親人的敵人。當時聞虎色變的人們對于華南虎的恐懼和仇恨，自然不是安逸生活的后人所能體會到的。

    劉院士端起酒盅，狠狠灌了一口酒：“我記得我小時候不聽話在外面玩，我的母親會這么對我說‘天黑不回家，小心老虎吃了你’。現在我們可不能再用這話嚇唬孩子了，這是我們的幸運，也是我們的不幸。”

    蕭鵬笑了：“現在意識到錯誤也不晚，現在到處保護環境退耕還林。越來越多的荒山野嶺重新恢復了生機，亡羊補牢也來得及么。”

    劉院士點點頭，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來：“對了，蕭老板，你剛才說，什么野生動物都能保護，這是真的么？”

    “啊咧？”蕭鵬愣了，這個話題轉換的有點快啊。蕭鵬點點頭：“我有這個自信。”

    “可是你考慮過近親基因等問題么？這次給你挑來的這兩只華南虎基因就比較近，這樣能繁殖么？”劉院士說出自己的疑問。

    “沒問題。”蕭鵬說了一句很裝逼的話：“最重要的不是基因，而是靈魂。”

    “靈魂？”劉院士看著蕭鵬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個神棍。

    蕭鵬沒有理會劉院士的眼神，繼續說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曾經去過北極，在那邊，我接觸到一個因紐特人薩滿祭司。這是從他那里學到的知識。”蕭鵬說道。

    劉院士聽后緊皺眉頭，從小接觸無神論教育的他，作為一個生物學家，更是相信科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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