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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糊涂！

    祁豐年唇角微墜，想要出言反駁又沒那個膽量。張?zhí)炷书L孫殿下從小玩到大，兩人私交甚篤。他才不會為了逞一時之快而得罪張?zhí)炷?

    “何謂周全？”張?zhí)炷似鸩璞K咕咚咕咚喝了個底朝天，“陛下滿意就是周全。”

    祁豐年醍醐灌頂一般，霎時間便通透了。

    說的太對了。陛下滿意就是周全。祁豐年再看張?zhí)炷凵裰卸嗔诵┮馕恫幻鳌?

    難怪張?zhí)炷芨书L孫殿下玩的好。瞧瞧人家的心思多玲瓏。

    張?zhí)炷娖钬S年似有所悟，索性端起架子，裝模作樣胡亂指點，“祁大人大可不必畏首畏尾。陛下意在湯昭。祁大人恰在此時呈上折子，不正正方便陛下行事嘛。”

    祁豐年連連頷首，“張小將軍說的是。”

    “而今高家正是多事之秋。”張?zhí)炷蚯皟A了傾身子，壓低聲音，“祁大人更得知道變通才是。”

    深深看了眼祁豐年，坐直身子，“在下言盡于此，如何行事還得看祁大人領(lǐng)會多少。”

    “下官當(dāng)然是一心一意侍奉皇長孫殿下。”祁豐年露出自以為親和的笑容，“住客棧終歸有許多不便。況且品流復(fù)雜，怕是有損殿下安危。張小將軍不如勸一勸殿下住到衙門里。也讓下官略盡綿薄之力服侍殿下。”

    張?zhí)炷蓤A眼睛，“殿下住客棧是有深意的。這叫體察民情。去衙門住還怎么體察？祁大人這話以后提都不要提。”眼珠兒轉(zhuǎn)了轉(zhuǎn)，神秘兮兮的叮囑，“殿下會覺得你不懂事，知道嗎？”

    不懂事？他當(dāng)?shù)籍?dāng)好幾年了。該懂的全都懂！祁豐年吞了吞口水，“知道，知道。下官不說就是了。”

    “這就對嘍！”張?zhí)炷桓比孀涌山痰臉幼樱B連點頭，“你不用擔(dān)心，有我在沒人敢對殿下不利。”

    祁豐年知情識趣，又再奉承張?zhí)炷环闫鹕砀孓o。

    跑這一趟就是瞎耽誤功夫。事兒沒辦成，反被張?zhí)炷B敲打帶點撥。弄得自己像是初入官場的愣頭青。

    祁豐年心里憋悶，坐車回到衙門將折子工工整整謄了一遍便命人快馬加鞭送入京城。想了想，提筆給高良行寫了封信，一來報個平安，二來也好讓高良行心里有數(shù)。

    現(xiàn)而今高家跟湯昭已經(jīng)算是對立的兩派了。高良行若還像從前那般對待湯昭只會給人平添笑料和談資。

    祁豐年兩指捏著狼毫在筆洗里蕩了又蕩，墨汁在清水中散開，絲絲縷縷宛如觸手，恰似此刻凌亂的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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