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幕 破囚籠 二-《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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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綏十年,八月十五,月夕節。金桂飄香,天高云淡。是夜,身體略為好轉的曄國公祁和胤,照例與妃嬪子嗣們于宮內的流影臺中用膳賞月。
琴瑟和鳴,水袖翩翩,光祿卿特意安排的樂師與舞女使出渾身解數,終令久病不愈的曄國公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然而,當他的眼神從自己一眾兒女的身上掃過時,卻忽然意識到竟是少了一人。
笑容很快便從祁和胤的臉上消失了——那個他最為寵愛的小兒子,似乎還是頭一回沒有在宮中過月夕節。此時憔悴的國主還并不知曉艦隊于海上遇襲的消息。他抬頭看著天上如銀盤般皎潔的孿月,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惆悵:
“瑾妃,若是你在天上能看到隱兒如今的模樣,應當便不再怪我了吧……”
祁和胤的嘴唇微微顫動了一下,聲音卻只有自己能夠聽見。
然而,卻自殿外忽然闖入了一名神色慌張的墨翎衛,口中高喊著急報。國主渾身上下猛地一震,似隱約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慌什么慌,攪擾了父王雅興,你可擔待不起!什么事同我說便是了!”
世子祁子修面露不滿,立刻起身欲去殿外攔住對方。
然而墨翎衛向來只受向百里管轄,并不聽從祁子修的命令:“世子,此事關乎子隱少主安危,小人還是直接說與國主知曉吧?!?
年輕的儲君當即豎眉瞪眼起來,眼看著就要發作,卻聽身后的父親喝道:“修兒你讓開!他方才是不是說,此事與隱兒有關?”
“正是征伐澎國的艦隊傳來的急報!”
墨翎衛將手中一封墨鴉傳來的帛書舉過頭頂,恭敬奉上。祁子修無奈之下,只得退至了一旁。
祁和胤掙扎著自王座中站起了身,將大袖一揮,君威猶存:“修兒,既然你那么想知道信中寫了什么,便去親口念給寡人聽!”
祁子修不由得狠狠剜了一眼傳信的墨翎衛,有些不情愿地從其手中接過了帛書。其實他早已猜到其中所言何事,雖有些為自己的沖動后悔,但轉念一想,卻還是無所顧忌地朗聲念了起來:
“急報。行船半月,及至天怒海峽,遇大霧,數日不散。今艦隊大部已至海峽南端集結,唯少主與統領謝循所乘旗艦未歸,死生莫測。末將派人苦尋數日無果,無奈昨夜天降異像,海凌嶼于一夜之間沉沒入海,次日見殘艦尸骸無數浮于海中。如今軍心渙散,無奈之下,特修書懇請國主允我等班師回朝,另圖他策。舟師代統領,卓修闊?!?
帛書剛剛念完,卻已在殿上引起了不小的騷亂。王族宗親們不禁紛紛私語起來,而國主手中握著的白玉酒爵也砰然落地,摔了個粉碎。他自己則整個人頹然跌坐回了王座之中。
“父王,旗艦既沉,于士氣打擊頗重。群龍不可無首,兒臣以為——”
祁子修反手便將帛書丟回了那墨翎衛的腳邊,隨后上前一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勸慰起父王來??伤拕傉f至一半,卻聽王座之中的祁和胤暴喝道:
“你以為什么!自己的弟弟失蹤,而你所關心的卻只有士氣么?!”
祁和胤雖因病虛弱,此刻說話聲音并不算高,一喝之下卻還是令紛亂嘈雜的流影臺上瞬間變得安靜下來,空氣間只剩下其粗重的呼吸聲于廊柱間回響著。
“父王,為君之人,當以社稷國家為重,這不是您一直以來教導我們的么?”
沉默了許久,始終跪著的世子才又開口替自己辯解起來。
“但你現如今還不是國主!當日若非你臨陣退縮,不肯率隊出征,隱兒他也不會自告奮勇替了你的差事!如今失蹤之人可是你的親弟弟啊,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在乎他的安危?心中所想的,便只是如何在寡人面前說些無用的屁話?!”
祁和胤重新支撐著從王座中站起了身,暴風驟雨一般地斥責起長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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