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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長生盤坐一旁，身影迎著那秋風(fēng)落日，一口濁酒下肚，似有無限美好。

    歲月無情，眨眼那林間的草木之間便起了白霜，入眼可見一片白芒，零星點(diǎn)點(diǎn)，卻又見流水飄蕩，如那江河湖海。

    白子秋站在那山谷前，手藏在袖中取暖，他張口呼出一口白霧，凝視著面前的物件的青衫先生。

    他時常看著陳長生的劍出神，有時甚至?xí)u點(diǎn)兩句。

    白子秋有些可惜道：“如果你是個純粹的劍修就好了……”

    陳長生收了劍，問道：“為何這樣說？”

    白子秋道：“功法不成，劍技奇差，但就算如此，你卻仍是悟得了三境劍意，放眼古今，這樣的人都是屈指可數(shù)的。”

    陳長生說道：“妙法三千，各不相同，世間修士多是為法入道，陳某行于紅塵，雖展望大道，但多數(shù)時候，都是以自己歡喜為主。”

    白子秋點(diǎn)頭笑道：“是極，你不似我，獨(dú)鐘于劍。”

    陳長生說道：“這也是為什么你能做到‘極’，而陳某縱使有再大的本領(lǐng)，也只能做到‘精’。”

    陳長生此話可并非是謙虛之言。

    他雖使劍，但對于劍道之上的造詣，卻并不高，高低與否，全是取決于手中仙劍是何種模樣，其次便是揮出幾縷法力。

    白子秋頓了一下，說道：“我有幾劍乃是畢生所得，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助你入四境劍意，就當(dāng)是為我這三千載煎熬要個說法，如何？”

    陳長生聽后怔了一下，拱手笑道：“求之不得。”

    那一日山間掀起劍氣縱橫。

    山巒傾瀉，被一劍斬作兩半，草木之上的白霜，亦是在那一劍之下盡數(shù)淡去。

    幾劍之間，便換了天地。

    白子秋一共教了陳長生三劍。

    一劍名曰觀音嘆，劍意化繁，斬人神念，那是他早年最得意的一劍。

    一劍名曰逍遙樂，是他早年云游天下所悟得，曾借此劍登臨那一輩劍修之峰。

    最后一劍沒有名字，孤苦三千載，看遍沉浮滄桑，劍意恍惚如夢，如泡影消散，卻又似歲月殺人。

    使完這三劍過后，白子秋便收了劍，他舒了口氣，仿佛又蒼老了幾分。

    “歲月殺人劍，如夢似幻。”

    陳長生看著他道：“這第三劍，叫什么名字？”

    白子秋道：“沒有名字，你代取吧。”

    這第三劍來自這三千余載的困苦煎熬，也是因此，他始終都沒能給這最后一劍取一個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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