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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姮照最后一個(gè)進(jìn)來，郭嬤嬤還是一樣的問題。

    薛姮照答道：“嬤嬤賞戒尺，大有深意。姮照不但不怪，還要多謝您。”

    “你要謝我，這又是為什么？”郭嬤嬤的身體往后靠了靠，顯然是要好好聽聽薛姮照的解釋。

    “就像嬤嬤說的，入宮為婢，最要緊的是守本分。

    一起學(xué)規(guī)矩的這些人都挨過打，只有我們?nèi)齻€(gè)沒挨打，必然會(huì)讓有些人心生不滿。

    俗話說得好，弄巧不如守拙。落魄之時(shí)，更要學(xué)會(huì)晦跡棲身，方可保長久。”

    “我在這宮里四十多年，從我手下出去的人成千上萬。”郭嬤嬤把茶碗放下，碗里的茶已經(jīng)涼了，老眼盯著薛姮照，一眨不眨，“我見過太多聰明人，她們有的爬得很高，有的死得很慘。

    我看得出你是個(gè)聰明絕頂?shù)娜耍o的是你身上有抽不掉的硬骨頭。

    我可告訴你，這宮里不比別處，能在這地方活下去的，哪一個(gè)不是人精？

    你可要小心，一步踏錯(cuò)，萬劫不復(fù)。

    這個(gè)地方，你又是這個(gè)身份，是容不得你拔尖兒的。

    我要?jiǎng)衲阋痪洌饺魏螘r(shí)候，千萬不要賣弄你的聰明。”

    “多謝嬤嬤叮囑，姮照受教了。”薛姮照屈身行了一禮，方才慢慢退了出去。

    眾人每天學(xué)完規(guī)矩后，就要去干活兒。

    早飯要等到上頭都吃完了，才輪得到她們。

    每天都是稀飯，至多每人再分兩塊點(diǎn)心。

    那點(diǎn)心都是撤下來的供果，已經(jīng)供了許久，變得又干又硬，且落滿了香灰。

    第二頓飯稍好一些，卻也不過是糙米飯加清水煮菜。

    她們每日里早起晚睡，雖然還沒有正式分派，可每天做的活兒也不少，而且都是雜役，又瑣碎又累。

    如此過了七天，這天該吃第二頓飯的時(shí)候，郭嬤嬤跟前的宮女過來說：“都隨我到東邊去，今日你們不住原來的地方了。”

    眾人聽了都很意外，金玉娥小聲許愿道：“但愿能換到暖和些的地方，我的手腳都生凍瘡了。”

    和她有一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shù)，剩下的則覺得這是奢望，根本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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