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第 200 章-《陰靈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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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原來你也是這個心思的?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正正在琢磨這個,還想著該怎么跟你開口,現在這樣,我倒是不用頭疼了,阿琪,過來過來,快過來。陳列他答應了,我們能在同一個隊伍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先前不是都說好一同組建隊伍的嗎?現在要割裂出去?怎么,你又不想要學習帝都洛陽相關的輿圖了?”
“不是我臨時臨急要改變主意,實在是我大伯的意思!”
“你大伯!?你這才多大,也才哪到哪,他居然就已經在防著你了?!什么人啊這是?!你也是,你大伯發話,你直接就答應下來了?都沒去找你伯祖分說個清楚明白,討一個公義?”
“……那不獨獨是我大伯的意思,也是我伯祖的意思。”
“你們家,怎地忽然就這個樣子了?”
“如果你有留心陽世天地那邊廂的情況,你大抵就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們家族中,他們這一支有人遷左都御使了。還不是旁人,而是他父親。”
“遷左都御使……”那小郎君說話的聲音都低了低,“所以,你們家是決定要避一避,怕有個萬一或是變故,想要退回老家了?”
“是有這樣的意思,但也不獨獨是這樣的意思。”
“嗯?難道還有?莫不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他們家族里的宗長那支,怕是有些坐不住了。”
學舍里的話題言語,被一眾小郎君、小女郎有意無意地轉移開去。過不得多時,小到同窗間的彼此交情,中到幾個家族間的來往聯絡,上到各個家族在朝堂中所站立的位置……
全都是這些小郎君小女郎們閑談的話題。
一時聽著看著,似乎熱鬧得很。
或許有人在借著這個機會有意無意收集、補全某些自家家族中沒有到情報信息,但這其中,卻絕對不包括孟彰。
孟彰心神沉在定境之中,并不曾挖空了心思去想怎么窺破那曾艷紅的本相本體,而只是收攝了心神,讓自己沉寂,同那細微的、隱晦的、微弱的靈機同呼吸同跳動。
這無疑是最他當前最正確的消化、調整方式。
漸漸地,駐留在孟彰下丹田位置所在的那夢境道炁種子也若有若無地動了動,又動了動。
孟彰有所察覺,但并不著急。
他心神猶如古井,只倒影著那一輪明月,不見波瀾。
夢境道炁種子又動了動,只不過這就是極限了。
它很快安靜下來,像那寒冬里深埋在泥土里的樹種。
孟彰心神匯聚,月影從那古井中躍出,直上中天與那輪明月合為一體。
他睜開了眼睛。
王紳、謝禮、庾筱等一眾小郎君、小女郎們齊都停住話頭,轉了目光來看他。
“孟彰,你醒了?”
從那話語中、神情里,孟彰看到了不加遮掩的驚喜與慶幸。
他很自然地回了一笑,同時站起身來拱手作禮:“累各位同窗久等了。”
王紳、謝禮、庾筱這些小郎君小女郎齊齊擺手,不認這話。
“沒的事,我們正好趁這個時間再商量一下隊伍的事情……其中,確實有些變故,所以還得調整一下。”
孟彰笑了笑,又往外間轉去視線,看外頭的天色。
他回過頭來的時候,問:“那你們這下子是真的拿定主意了?”
這些小郎君小女郎盡都點頭:“拿定主意了。”
孟彰再問:“真不改了?”
一眾小郎君小女郎們又都點頭:“不改了。”
話音才剛落下,諸位小郎君小女郎中,就有一個小郎君動了動眉毛,似乎有些什么事情想不明白,欲言又止。
孟彰的目光便落到了他的身上。
那小郎君也察覺到了,再不猶疑,直接迎著孟彰的視線就問:“孟彰同窗,這是不是有些不對?”
其他一眾小郎君小女郎們也都轉了目光來落在他身上。
謝禮、李睦這等更敏銳的小郎君小女郎多看兩眼,也都明白過來了。
孟彰笑笑,問:“哪里不對?”
那小郎君瞅著他,道:“哪怕隊伍人數定下、名單定下、伍長定下,中途也是都能夠更改的吧?”
其他小郎君小女郎的目光轉動,重新回到了孟彰的身上。
孟彰頜首:“確實是都能改的。”
那小郎君看住他:“那……”
“能改是能改,”孟彰道,“但到時候真改動起來,卻是都得經過隊伍組列中各位隊長的手。”
他笑了笑,似是不經意地道:“到時候麻煩的是你們隊長,可就不是我了,這自然該你們這些隊長、隊員想明白的。”
“畢竟,規矩、章條在那里,你們也都看得明白。”他道,“隊長也好,隊員也罷,俱都是能換的。”
各位小郎君小女郎聽著,俱都心有所想。
尤其是那幾位在隊伍名單上被標注為隊長的小郎君、小女郎。
但一直到最后,也還是沒有誰說些什么。
孟彰的目光回轉,團團看了這些同窗一眼,問:“諸位同窗可還有什么要說的?”
沒有人再開口了。
孟彰頜首,將手上的那些隊伍名單和各個隊伍近期的學習安排收攏妥當,開始往外走。
“那我就先去見羅學監了。時間不早了,勞學監空等可不太好。”
孟彰前腳才剛剛踏出學舍門檻,后頭一直靜默安分的小郎君小女郎們的氛圍當即就變了。
不算太詭譎,可也不是方才那樣的平靜就是了。
坐在靠門位置的小郎君張目往門外看了看,直到看著孟彰的背影漸漸遠去,他才近乎喃喃地道:“原來他那些章條、規矩里的意思,是真的……”
“他真就是,那樣想的。”
這位小郎君說話著實含糊,短短兩句話,幾乎就沒有一個真正清晰明白的語意。然而,這處學舍里的所有小郎君小女郎們,又都能準確地領悟到他的意思。
強者上位,能耐者上位。即便是一時半會兒弱勢、多有不足,隨著時間增強、補益,也仍舊有機會站到高處……
這在以血脈、身份為慣常紐帶和臺階的名門望族里,異常、異常的少見。
尤其是在陽世天地里那位癡兒登上帝位以后,這樣的事情、這樣明確的態度更是幾乎絕跡。
“他真的是太大膽了,也太……”
天真了。
學舍里的各位小郎君、小女郎聽著這話,即便面色不動,眼神也很有幾分復雜。
昨夜里,家中諸位親長與他們梳理、剖析這些規矩和章條的時候,也曾著重跟他們分說過這一點。
家中諸位親長都說孟彰大膽,也都說即便是在這太學的童子學里,結果也不可能順遂他的所愿。
他們說……不論孟彰到底是為的什么原因定下這樣的規矩和章條,他們也都要給忘了。
忘得越干凈越好。
最起碼在明面上是這樣的。
很簡單,他們現在是太學童子學的生員。而太學的童子學,是那位陰世大晉東宮太子一力籌措辦起來的。這里基本是那位東宮太子的地盤。
那位東宮是嫡長宗長,他們這一脈的立場早在那位癡兒帶上帝冕的那一刻,就已經無比明確了。
陽世天地里,種種暗流激蕩,乃至波及陰世天地……
或許,這些暗流所以會出現、壯大,根本是由于皇族各支封王的野心,但這些封王所以會肆無忌憚地將這一切野心付諸行動,自然也有那位癡兒皇帝的原因。
甚至,他們將這個原因化作了自己沖鋒陷陣時候所高高、高高舉起的大旗。
家族、帝位傳承所遵循的規矩,不該是立嫡立貴。起碼不該全是立嫡立貴,還有立賢。
這是禮法中的嫡、貴、賢之爭。
或許它們只是一個名頭,但絕對沒有人敢忽視。
因為這就是名正言順中的名。
孟彰有倚仗,當然,或許也沒有。他就是純粹這樣想著,所以也要這樣切實地去踐行,那都是孟彰,不是他們。
他們不能錯了立場。
立場問題,本來就特別的敏感,容不得半點含糊,特別是在關鍵時刻。
他們需要、也只能站在慎太子這一支的立場處。
因為這里是由慎太子費盡心思籌辦起來的學舍,但凡他們的動作觸動上位之人的敏感心思,他們身后的家族立場就會被直接蓋章定論,不會再有任何騰挪的余地。
所以,不論他們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們都是不可能真的按照孟彰所愿去做的。
他們畢竟不是孟彰。
就算不論孟彰的出身,不論孟彰背后隱著的那些力量,慎太子乃至皇族也都不會過分猜疑孟彰。
他們家族中的親長在為他們梳理剖析的時候,曾如此地告訴過他們。
他們也能夠想明白其中的原因。
很簡單的,真的很簡單。
只因為孟彰他從出現在世人眼中時候,就是這樣的品行與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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