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第 177 章-《陰靈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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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監(jiān)心下滿意,也站起身來,對各位先生一禮:“此事,就交托給諸位先生了。”
座中諸位先生再還禮:“張生放心。”
又將剩下需要處理的事情拿出來商量過后,張學監(jiān)才抬手放走了各位先生。
甄先生心中惦記著事情,離開的腳步便稍慢了些。但等他走出這處院舍,就看見前方有幾位同僚正湊在一起說話。
乍一看這群人都很是尋常,不見什么異樣,但甄先生只瞥一眼,心中就生出了些明悟。
這一群人根本就是在等他。
甄先生原想著放慢腳步拖一拖,不過他略一思量后,到底是改變了主意。
這群人想要堵他,怎么都不可能因為甄先生的這一小動作就放棄了的。躲得過這一時,躲不了這一世,與其一直避讓,倒不如主動一些。
說不得還能探得更多的信息呢。
何況這些先生們都是在太學授講的先生,哪怕背后牽扯著某些力量,他們也還能守著太學與各方的默契,守著他們自己的風骨,在條章與規(guī)矩之內(nèi)行事......
既如此,他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甄先生腳步不停,很自然地往前走。
似是察覺道甄先生的靠近,那幾位先生停住話頭,也齊齊轉(zhuǎn)眼看過來。
雙方先自一笑,又拱手來見禮。
“甄生這是才從張生那里出來?”一位先生問道。
甄先生頜首,甚為和氣:“方才想著些事情,動作就略慢了些,落在后頭去了。”
“原是這樣。”一位先生隨口應得一句,也道,“說來我們也沒比甄生你好到哪里去,都還在發(fā)愁呢。”
“是在愁《西山宴》的推舉人選一事?”甄先生很有些同感,他慨嘆也似地道,“看來大家都是一樣的苦惱啊。”
“可不是。”
又一位先生深有同感地接話,他忽然回頭看了一眼張學監(jiān)的院舍,壓低了聲音。
“事實上,就今日里這件事情,我很懷疑它根本就是張生自己被愁得腦袋發(fā)痛,拿捏不定,所以才想出這個主意來。將這個麻煩事推到我們身上的。”
甄先生跟其他幾位先生對視得一眼,都看見各自面上明顯的贊同。
真是厲害......
甄先生心下不顯,但這一頃刻間卻實實在在閃過這樣的感嘆。
不過是簡單的幾句話而已,他們這一群與各家各族別有聯(lián)絡、主修經(jīng)典各不相同、性情亦有差別的人,竟然就生生對彼此多了些許認同。
這不,他們之間本來還很有些生疏的氛圍,現(xiàn)在直接就緩和下來了。
“所以,《西山宴》的這件事情,你們心里有主意了嗎?”
那位最先開始抱怨的先生似忽然不覺其他先生眼底隱隱的復雜,直接無比、自然無比地問。
他問完,目光往一一向著各位先生看過去。
不知是早有共識,還是達成了協(xié)作,更或是天然的默契,在那位先生發(fā)問以后,又一位先生嘆著聲應話。
“主意?哪有這么快的?方才張生才將這件事跟我們說起,現(xiàn)在才過去多久?”
“這么一點兒時間,哪兒就有主意了呢?還得回去仔細想過,才會有定論吧。”
說到這里,那位先生頓了一頓,又道:“這件事情確實為難,既要條件合適,又要有足夠的學識保證不墜太學的威望......”
“倘若到最后還是沒有個主意的話,我也不費心了,直接從跟隨我學習的一眾生員中挑最出色的那個送過去就是。”
直接從跟隨他學習的一眾生員中挑最出色的那個送過去......
各位先生對視得一眼,一時默然。
還是甄先生笑著接話,打破這種默然。
“你這樣的辦法倒也便利,但......”甄先生搖搖頭,臉色發(fā)苦,“不適合我啊。”
“我才剛在學府里開課,還看不出來那些生員中,到底哪一個才是更出色的呢。”
其他先生似乎也都想到了甄先生的難處,俱各點頭:“這倒是,就這一件事情上,甄生你是要比我們?yōu)殡y多了。”
一位先生似是有些不忍,給甄先生出了一個主意:“既如此,不若甄生你就在學府里挑一個相熟的罷。”
這位先生很自然地看過各位轉(zhuǎn)了目光來看他的先生們,又對甄先生道:“反正你才來學府沒多久,在這學府里你熟悉的沒幾個,這不正好省事了嗎?”
甄先生沉默,似真的是在仔細思考。
但其實在同時,他還更仔細地分辨著各位先生投落在他身上的那些目光的意味。
他亦清楚,即便這一眾先生提出的辦法,都是慣常的手段,任誰來都說不出什么問題來,這一眾先生亦同樣是在探尋。
探尋......
安陽孟氏的那位麒麟子,尚且年少的孟彰,在早先時候很是攪弄出一番風云、立在漩渦中心的小郎君,是不是對《西山宴》存了一分心思。
這最后的答案或許無關乎大局。
畢竟孟彰這段時日以來的態(tài)度,可謂是幾乎沒有任何的遮掩。
誰都能看得明白,誰也不能誤解。
可它必然會影響他們背后的家族的某些動作。
但很顯然,他們想要的答案,甄先生一時半會沒有辦法拿出來。
他思量一陣,最后還是搖頭:“我再看看吧。畢竟...... ”
他略停了一停,才又道:“總還要問過那些生員本人的意思才好,不是嗎?”
話語出口的時候,甄先生還團團看過各位先生一眼。
各位先生俱都點頭:“這倒是。”
“甄生,你說得很對,回頭我也先問一問人再說......”
各位先生說著說著,有往前走出了很長一段距離,才各自散了去。
甄先生站在自己的院舍里,默然長嘆一聲:“這樣的事情,就該是由師兄來才合適吧。”
話是這樣說的沒錯,可甄先生細想一陣,又很快搖頭。
這太學里雖也有些籌謀計較,但其實已經(jīng)算是足夠的清凈了。再怎么樣,也比孟府及孟氏在帝都洛陽里的一應事情來得簡單吧?
尤其是在這樣的時局里。
想到羅先生案臺上堆疊的那些文書,甄先生就下意識地抖了抖魂體,很有些心驚。
他快速收斂心緒,連忙拿出一張書紙來,提筆在上面快速書寫上幾段話。隨后,甄先生又取出自己隨身的私印來,在上面按下。
待甄先生將私印重新收起的時候,那張原本寫了字、蓋了印的書紙卻又直接變成了一張白紙。
甄先生看得一眼,并不覺得奇怪,極為自然地將這張白紙收起折疊,放回他的隨身小陰域里。
童子學學舍里,正聽著上首先生講課的孟彰察覺到隨身小陰域中傳來的細微動靜,眸光微動。
待先生走出學舍回到東廂房去,孟彰也沒急著查看究竟,而是分出了幾分心思去留意學舍里的這些同窗們。
或許所有人都從各處陸續(xù)收到了消息,但也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人覷著空當,隱蔽地查看信息的具體內(nèi)容。
孟彰也不知道怎么的,看著這幾個或是緊張、或是強作自然的小郎君小女郎,心下生出了幾分笑意。
大抵是......
‘啊,整一個童子學學舍里諸位同窗,就只有你們幾個不夠耐心,是你們幾個輸了。’這樣的一種感覺吧。
孟彰笑過這一回,就收回心神,專注于手邊的事情。
他不急著去探查方才送到他這里來的信息,但卻有人想要先將事情問過他。
羅學監(jiān)從外頭走到他席案前,輕敲他案面,對他道:“孟彰,跟我過來一下。”
“是,學監(jiān)。”孟彰放下手中的物什,跟在羅學監(jiān)身后走出了童子學學舍。
直到他們兩人走遠了,這忽然安靜下來的學舍才又爆發(fā)出喧囂來。
“羅學監(jiān)這次忽然過來找孟彰,到底是為的什么事啊?不會是因為學習與圖那事情吧?”
“不會吧。雖然孟彰才提出學習與圖這事沒兩日,但學舍里不是已經(jīng)選擇配合了嗎?怎地還會是因為這件事?”
“那,那你說說,這一次又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情吧!別只會否定別人的猜測,你自己也拿出一個說法來啊!”
“一個說法......嗎?”
靜默蔓延過這一個院舍,但過不了多時,便被一個帶著點遲疑的聲音給打破了。
“或許,是才剛剛傳過來的那件事?”
整一個童子學學舍里,沒有哪一位小郎君小女郎面露迷茫。
顯然,他們都知道這位同窗所說的“那件事”具體指的到底是哪一件事。
也顯然,哪怕在最開始從外間收到遞送過來的信息時候,這些小郎君小女郎小小地在耐心層面上分出了一個勝負。但贏了的那絕大多數(shù)其實也沒穩(wěn)住多長的時間。
這不,整個童子學學舍里的小郎君小女郎們,不需要其他同窗來點明,就都輕易從含糊的指代詞中錨定到具體的事件了。
“你們說的是...... ”這位小郎君的聲音悄然低了低,“《西山宴》的事情?”
沒有人應聲,但也沒有人否認。
所有人都默認了下來。
“如果真是《西山宴》的話......”
事實上,這些小郎君小女郎們還真是沒有猜錯。
“《西山宴》?”
童子學院舍的東廂房里,孟彰看著坐于學監(jiān)位置上的羅學監(jiān),重復著羅學監(jiān)的話語,問他。
羅學監(jiān)頜首:“不錯,就是位于帝都洛陽西方山脈的那個《西山宴》,如何?你可想要去走一趟?”
孟彰到這里也算是明白了。
原來今日童子學里那些同窗們齊齊收到從外頭遞送過來的消息,是為的這件事啊。
羅學監(jiān)沒有打擾孟彰,隨手拿了一份文書來,快速翻看著。
不得不說,如果想要揚名累望,《西山宴》真的是一個非常非常不錯的機會。若不然,不論太學這樣的頂尖學府,還是各家世族里的族學,都在竭力爭取或是抓緊它。但是......
孟彰對揚名累望沒有多少興趣。
“多謝學府好意,只是學生自知自己年歲尚幼,學識更是淺薄,就不顯拙于人前了。”
拿定主意的孟彰一拱手,對羅學監(jiān)道。
羅學監(jiān)抬眼看他,眼中隱隱可見笑意:“我就知道你會推拒。”
孟彰微愣。
既然知道他會推拒,為何羅學監(jiān)還會跟他提起這件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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