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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光影中逍遙自在的歐陽晟，饒是兩位門神也沉默了。

    “唉”郁壘長嘆一聲，“是我們失職失責了。”

    神荼也是無聲頜首。

    孟彰搖頭：“這其實也怪不得你們。”

    一身因果、業(yè)力，卻仍能逍遙快活，沒有任何討還的又豈止有這歐陽晟一個？

    想了想，孟彰又道：“待酆都正式掌控陰世天地以后，就不會有了。”

    郁壘、神荼兩位門神鄭重點頭，似是在承諾。

    無人審判、無人梳理、無人報還，歐陽晟又在陰世天地里快活了足有數(shù)百年。

    這數(shù)百年間，他重又將那份采補秘術(shù)翻了出來，不斷揣摩調(diào)整，想要讓這一份采補秘術(shù)能夠契合陰靈之身的他。

    他成功了。

    孟彰沒有抬眼去看那流動的光影，所以他并不清楚落在陰世天地里這數(shù)百年間，歐陽晟又以多少陰靈怨鬼作代價，才終于將契合陰世天地的采補秘術(shù)給調(diào)整出來。

    他也不必細看，便已經(jīng)能夠想見在這一份改頭換面的采補秘術(shù)背后，到底消散了多少陰靈怨鬼。

    歐陽晟那一身袍服的所有補丁，都鎮(zhèn)壓、收容著數(shù)不清的陰靈怨鬼。

    那是他們最后在這天地間存留的痕跡了。

    孟彰閉了閉眼睛，重又睜開來。

    他看定了歐陽晟，平靜地、漠然地。

    他在等待。

    等待歐陽晟真正的結(jié)局。

    歐陽晟也偏了偏視線，看向了坐在他右手側(cè)第一列的小郎君。

    定定看得孟彰半餉，他忽然咧開嘴笑了笑。

    你很生氣？

    他在無聲詢問。

    孟彰仍只凝望著他，心緒未有分毫波動。

    歐陽晟等了一陣，沒等到孟彰情緒的變化，他撇了撇嘴，無趣地收回目光。

    陸判抬手拿起驚堂木，干脆在案頭一拍。

    “歐陽晟，你可還有什么話說？”

    歐陽晟笑了笑，站直了身體。

    “沒有了。”他道，“成王敗寇，我那一生過往，你們都已經(jīng)看過了。”

    歐陽晟面色也出奇地平靜。

    “你們待要如何，便如何吧。誰讓我落在了你們手里呢。”

    陸判看了他一眼，抬手招了招。

    那面演化光幕的紙張，當即縮小縮小再縮小，恢復成最初時候的那漆黑紙張模樣。

    陸判輕輕一拂。

    紙張平平整整地落在案頭。

    他拿起了判官筆。

    判官筆毫端處，有紅芒搖曳，隱隱可見諸般命理因果。

    “今有陰靈歐陽晟，過往已明，因果梳理，當有報還。著，判一身修為散化，換作本源，還予各人；其神魂，當入無間幻境，復歷諸般舊事，唯當眾受害者怨氣消解、惡氣吐盡，方可脫出幻境，償還眾人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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