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迷障-《我憑破案冠絕京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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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一臉端容地道:“茹娘去得突然,她兩日后出殯,眼下還缺不少治喪之物,適才我去定做那些雜物了。”
謝星闌面色微凝,“去天茗茶肆定做?”
此言一出,玲瓏平靜的表情頓時大變,她猝然坐直身子,有些不敢置信,“大人……大人在說什么?”
謝星闌目光銳利道:“我既知道你去了何處,自然也知道你見了何人,如今茹娘尸骨未寒,你卻瞞著衙門去私見不相干之人,你如何解釋?”
玲瓏唇角緊抿,看了一眼流月和黃謙,吩咐道:“你們先退下。”
黃謙一臉疑惑,流月則憂心忡忡,二人先后退出正堂,玲瓏這才嘆了口氣道:“不是我故意要瞞著衙門,是因為此事和茹娘之死無關,是一些班子里的舊事,因此我不便告知大人和縣主,還請二位多多擔待。”
秦纓微微狹眸,“當真與茹娘之死無關?”
玲瓏背脊筆挺,看著秦纓的視線不閃不避,“的確無關,我可以肯定,非要說起來,也算我的一點私事,我在宮中多年,也識得不少達官貴胄,此番見面不想鬧得眾人皆知,這才隱了去向,縣主和大人若是因此懷疑,那大可將我下獄查問。”
玲瓏一臉不卑不亢,表面看著并無絲毫心虛,亦是寧愿下獄也不愿道出實情,謝星闌和秦纓皆陷入為難,很快謝星闌道:“既是如此,便暫且信了班主,但若查出班主所言有虛妨礙辦差,勢必要罪加一等。”
玲瓏仍無絲毫畏懼,“民女明白。”
見玲瓏如此,秦纓亦懷疑她此前猜度的第二種可能為真,而玲瓏不愿道出內情,又無證據表明她與茹娘之死有關,謝星闌便也不做為難,待放了玲瓏離去,一個金吾衛武侯從外快步而來,“大人,查到了,與班主私見之人,乃是長公主府的管事之一,名叫蕭晟,是駙馬蕭揚身邊最得寵的親信。”
秦纓和謝星闌皆擰了眉頭,如今就算肯定了與玲瓏私見之人是駙馬身邊親隨,但也與案子并無利處,按照如今的證供,茹娘與韋蒙有兩分牽扯,卻與蕭駙馬并無掛礙,秦纓沉思半晌,實在推測不出二者牽連。
秦纓略作猶豫,“或許可問問綺娘。”
謝星闌正想起綺娘此前供詞,立刻吩咐人去后院請綺娘,不多時,綺娘一臉疑竇地到了前院正堂,謝星闌直問道:“你們每次去韋尚書府上耍演,都有其他賓客在場?”
綺娘應是,秦纓便問道:“你可回憶回憶,最常見的賓客有哪些嗎?”
綺娘歪頭想了想,“是駙馬爺,光我記得的,這兩年就有七八次了,駙馬爺和韋尚書似乎關系極好,韋尚書似有討好他之意,每次都要讓他單獨點一個節目。”
秦纓忙問:“他最愛點何人?”
“他最喜歡流月師叔的繩伎。”綺娘不知為何有此問,言辭謹慎起來,“大抵……大抵是因為流月師叔素有盛名,又得了班主的真傳吧,我們班子里的節目不少,貴人們都有最喜歡的,韋尚書便喜樂舞,韋公子便喜桿伎,韋夫人則喜歡劍舞……”
謝星闌和秦纓不由陷入了沉思,綺娘眨了眨眼,面上神色愈發局促不安,謝星闌這時問道:“他們之中,可有誰私下對你師父她們幾個說過什么?”
綺娘搖了搖頭,“這是沒有的,只有班主與貴人們說話,其他人最多在后來受賞賜之時給貴人們敬酒一杯,別的便再沒了——”
說至此,她又想起一事來,“啊我想起來,有一次駙馬和韋尚書到了我們賬中,當時已經演完了,大家都在卸去裝扮,見他們來便齊齊起身行禮,當時駙馬是來送賞賜的,他最喜歡流月師叔的繩伎,但當日除了流月師叔,還給麗娘和我師父也賜了珠玉,我師父得的是一枚白玉釵。”
越說越像尋常捧伎人的,謝星闌和秦纓面露凝重,秦纓又問:“那麗娘和流月呢?”
綺娘搖頭,“當時沒看到,但后來我瞧見了麗娘師叔的,麗娘師叔平日里有些拮據,并無幾樣好的首飾,但那日我看到她妝奩之中放著一枚赤紅玉石的步搖,好生奪目,至于流月師叔,我一直未瞧見,不過她得賞賜的機會不少,想來不會如何看重。”
一次賞賜,會和茹娘之死有何關系?
問至此,秦纓和謝星闌都沉默下來,謝星闌思忖片刻又道:“你是最想幫你師父找到兇手的,案發后這兩日,園子里的人可有何異樣?”
綺娘回想片刻,躊躇道:“園子里生了喪事,害人的又都在大家中間,自然是有變化的,大家比往日沉默多了,每日都死氣沉沉的,班主和麗娘師叔是最顯悲痛的,說起來還有些荒唐,麗娘師叔因為與師父模樣相似,大家如今看到她都有些害怕,許是師父已經裝殮封棺,我知道以后再也見不到她了,便是我都要把麗娘師叔當做我師父,尤其昨夜她出來上香,又安慰我令我早些歇下之時,我一下就哭了——”
綺娘年紀尚輕,少了忌憚,說著說著便放松下來,此刻想到茹娘在世時的音容笑貌,語聲微啞,眼眶也驟然紅了,垂眸道:“看到她便想到我師父,但我以后再也沒有師父了,也沒有人像師父那般疼我教我了。”
茹娘身亡近四日,秦纓和謝星闌與她并不熟識,此刻回憶起來,已覺茹娘的面容不再那般真切,但綺娘是茹娘手把手教的親徒弟,她如此說,還是令二人有些震驚。
秦纓便問道:“連你也會混淆她們嗎?”
麗娘如今身在病中,再加上氣態不比茹娘張揚,因更與茹娘不同才是,綺娘這時紅著眼道:“她們容貌本就相似,這些年朝夕相處,吃穿都差不多,又因變戲法,班主令她二人刻意模仿對方神態,好在表演時不被有心人一眼拆穿,長此以往,兩個人的眉眼都看熟悉了,的確會有混淆之時,此前……”
綺娘語聲微低,“此前師父身體不適時,其實讓麗娘師叔幫忙頂替過一兩次,那都是小場子,麗娘師叔也不害怕,當時有驚無險演完,連班主都未曾發覺。”
秦纓聽得眉頭微皺,甚至生出一個荒唐的念頭,但這時綺娘道:“不過就算我有一瞬混淆,也還是分得清的,麗娘師叔比我師父纖瘦羸弱多了。”
秦纓腦海中閃過一道電光,可她尚未抓住,那電光便一閃而逝,而這時,正院之外傳來了幾聲嘈雜,堂內三人齊齊朝外看去,卻見是兩個中年男子到了雙喜班中,謝堅上前問了兩句,回來之時道:“是韋尚書府的人。”
謝星闌起身來,“他們要做什么?”
謝堅蹙眉,“韋尚書打算將宴請提前到明天,要令雙喜班的人明日去尚書府耍演,管事的是來找玲瓏班主,問問是否可行。”
綺娘一聽輕聲道:“沒什么不可行的,要去韋家演得都是拿手的節目。”
韋府的宴請與案子無關,謝星闌并不打算過問,便對綺娘道:“你若是想到了有何古怪之地,可隨時告訴門口的武侯,今日問得你也莫要告訴旁人。”
綺娘應好,“民女明白。”
待綺娘離開前堂,謝星闌轉身便見秦纓目光幽深,他問道:“想到了什么?”
秦纓搖頭,“我本有些懷疑,但綺娘所言又打消了我的念頭,且還有些不合常理,罷了,你可想到了什么?”
謝星闌道:“我懷疑玲瓏私見蕭晟,并非是與茹娘有關,而是與流月有關,適才聽聞玲瓏去天茗茶肆見了人,黃謙十分意外,流月卻并無驚訝之色,反倒是有些擔憂,像知道玲瓏去做什么……”
秦纓略作回憶,頷首道:“確是如此,可如果流月與蕭駙馬有關,那是因她技藝,還是因為別的?且若是如此,又怎與茹娘生了干系?”
謝星闌心神微定,“眼下從茹娘身上查探,得來的不多,既是如此,不妨仍然從其他人身上下手,既然懷疑到了蕭駙馬身上,他如今年近不惑,身份貴胄,按照年紀算起來……會否與流月的母親有關?”
秦纓回憶一番,“妙影當年在宮中得了玲瓏真傳,是玲瓏之后最厲害的繩伎伎人,還因此得了不少賞賜,但在貞元二年,她因病離宮,還是玲瓏幫忙求的恩典。”
說至此,秦纓深吸口氣道:“雖然云韶府宮人在宮中不得與前朝臣子有私交,但她們在宮中享有盛名,離宮之后便沒了宮規掣肘,或許真是與上一輩有關。”
謝星闌應是,“龍翊衛早前便調查過文武百官,這位駙馬爺自然也在其中,事不宜遲,我回衙門一趟,再查一查流月的母親出宮之后嫁與何人,若此道內有隱情,便代表我們的推算無錯。”
秦纓應好,二人前后出門,剛離開正堂,便碰上了前來見韋尚書府管事的玲瓏。
聽管事說宴請提前了一日,玲瓏稍作猶豫之后便應承了下來,“沒什么,都是練了苦功的,早一日晚一日都隨便拿出手,明日巳時,我們準時去尚書府候著。”
兩個管事面露滿意,很快告辭離去,見二人出了宅門,玲瓏面上笑意淡了下去,一回身,卻見謝星闌和秦纓看著她,玲瓏福了福身,斂下眉目快步回了后宅。想到了有何古怪之地,可隨時告訴門口的武侯,今日問得你也莫要告訴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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