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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私見-《我憑破案冠絕京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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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纓乍聽之下,只覺方君然此言也有些道理,正待接話之時,方君然驟然看向了她前方,“謝大人——”

    秦纓收回目光,一眼看到謝星闌得了消息,正站在不遠處候著,看見她和方君然同來,他似乎也有些疑惑,秦纓便加快步伐,走近道:“剛到衙門外,碰見了方大人。”

    方君然從袖中拿出一卷文書,“后日要審定盧氏之案,這是這幾日核驗下來,還有需要金吾衛解釋之處——”

    掃了一眼秦纓,方君然道:“謝大人如今又有新案在身,那便叫下屬處置,今日之內命人送去大理寺便可,我就不在此等著了。”

    謝星闌接過文書,“方大人放心,會盡早送去。”

    方君然得了此言,又利落道:“不知韓欽使可在?我有別的案子要與他商議一二。”

    謝星闌便道:“在西邊衙門,謝堅,送方大人過去。”

    謝堅應聲帶路,方君然對秦纓拱了拱手,秦纓牽唇,“方大人好走——”

    方君然轉身離去,待已走出十多步,秦纓目光還落在方君然身上,謝星闌在旁微微瞇眸,“你何時與方君然如此熟絡了?”

    秦纓視線一轉看向謝星闌,“不算熟絡,只是剛才碰到了,中秋宮宴多虧他進言我才被封了司案使,自然要道謝的,這個方大人不茍言笑,倒有些意思。”

    謝星闌“嗯”了一聲,“是有些意思,他就差將‘鐵面無私’四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他轉身帶秦纓入堂中,秦纓走在他身邊道:“適才我問了他盧氏的案子如何判罰,看他的意思,還是力主嚴刑峻法的,如此震懾朝野是無錯,但他寒門出身,便不怕世家貴胄挾私報復?”

    謝星闌道:“如今天下承平,陛下正需要與世家抗衡的純臣,他便是陛下看中的人選之一,有陛下護著,只要他不出格,世家暫且動不了他。不過,圣心難測,其他人都會為自己留后路,唯獨他似未想到這一點,這兩年的作風激進鐵腕,并不給自己留余地。”

    秦纓道:“如今的世道,為百姓請命的確正需要這樣的朝官。”

    謝星闌眼瞳微深,轉了話頭,“你昨日入宮可順遂?”

    秦纓神思一緊,忙將昨夜去云韶府所見道來,最終無奈道:“玲瓏出宮已經八年,應該是這八年之間和韋家有了交情。”

    謝星闌令秦纓落座,而后緩聲道:“昨日我見到了韋崇,問起雙喜班,韋崇言辭謹慎,只說是三四年前喜歡上了雜耍之技,看了幾家班子的表演,最終喜歡上了雙喜班的幾樣絕技,尤其是玲瓏傳授給徒弟的繩伎和桿伎,來往得多了,便也知道了玲瓏的義舉,因此才相助一二,并無別的關系。”

    秦纓蹙眉,“可能相信?”

    謝星闌沉吟道:“半信半疑,白日我也見到了趙景志的堂叔,那堂叔說趙景志在老家考了幾次秋闈了,卻都未高中,秀才便算是到頭了,又因家貧,沒法子繼續苦讀,因此才投奔他們,到京城是想靠著秀才的身份謀個前程,可誰知京城中秀才根本不算什么,一開始找了個私塾令他做教書先生,可他自己學問不佳,沒多久被辭退,后來他又寫詩文拿去賣,卻也無人看得上,是沒辦法了,才因他明算尚可,去做了賬房先生,玲瓏給月錢大方,他便在雙喜班一干三年。”

    謝星闌又道:“他如今已經二十五歲,他堂叔本想給他說親事,但前后說了三門親,都被他拒絕,兩次是因對方商戶女,還有一次是因為對方比他大了半歲,他們老家有個說法,女子比男子年歲大的,娶回家中頗不吉利。”

    秦纓眉頭緊擰,“那我看他獨身最好,莫要禍害了別的姑娘。”

    謝星闌牽唇,“他自視甚高,雖然給茹娘送過胭脂水粉,但他多半不會娶茹娘為妻,茹娘也是聰明人,她不會在趙景志身上浪費功夫。”

    秦纓點了點頭,“不錯,茹娘靈慧,應當能看出趙景志的品性,但趙景志極重錢財,銀子失竊還是難已定論,只是偷銀子的人,不一定是兇手,兇手也不一定偷銀子,這雙喜班必定還有何故事是我們不知的。”

    秦纓話音剛落,謝堅從外快步而入,“公子,謝詠派人來報,說今日玲瓏又出門了,說的是給茹娘采買治喪之物,謝詠帶人跟了一段,發現她去的是西市方向,但城中喪葬鋪子最多之地應該在東市那邊才對,眼下謝詠還帶人跟著,不知最終要去何處。”

    謝星闌和秦纓對視一眼,謝星闌道:“等消息。”

    此時時辰尚早,謝詠帶著人跟著,一有消息自會來報,而秦纓亦想知道玲瓏在這個關頭為何撒謊,等待最為磨人,秦纓想到馮昀,便問起了馮孟良的案子,謝星闌朝外掃了一眼,低聲道:“馮孟良和馮暄受傷不輕,前夜我未明說,眼下二人在牢里關著,我已命人暗自送了吃食與藥,性命是無礙,但要再等上幾日。”

    秦纓眉眼微沉道:“那該如何證明他們與貪墨的案子無關呢?”

    “也算簡單,只需要查清楚舞弊的銀兩數額,以及這些銀子到底經了哪些人的手便可。”謝星闌語聲泰然,“眼下還有一個最主要的舞弊士子還未抓住,此人便是最關鍵的人證,韓歧未抓到那人,于是捏造了證物和證詞想將有牽扯的人都拖入局中。”

    秦纓心弦微緊,“此案是他查辦,他都不曾抓到,那你如何找到此人?”

    謝星闌緩聲道:“我已知曉他的下落,不出五日便會有消息,韓歧也并非是抓不到,此人是他有意放走——”

    秦纓不解道:“此人是何人?”

    “是原文州刺史的外侄,與韓歧很有些淵源,東窗事發之后,此人遁走,家人雖都被下獄,但當事人一直潛逃在外。”

    見謝星闌一清二楚,秦纓有些驚訝,“京城距離文州千里之遙,你這樣快便能知道那人下落?”

    見秦纓質疑,謝星闌唇角微緊,但這時,秦纓忽生了然之色,放輕聲音道:“我記得外頭傳言,說年初你有一陣子不爭任何差事,莫非你面上未爭這差事,但私底下也派了人去文州查探?你是想抓韓歧的把柄?”

    謝星闌落在膝頭的指節微緊,索性認了,“確是如此。”

    秦纓輕嘖道:“那豈非沒有遇到馮昀,你也會發現這案子有差錯?”

    謝星闌點頭,“不錯。”

    秦纓一時慨嘆起來,謝星闌看似選了不同之路,但在暗處,卻仍然早早私查了文州貪墨案,這令她心底生出一絲不安。

    見秦纓神色不對,謝星闌凝眸,“怎么?有何不妥?”

    秦纓扯了扯唇角,“我只是在想,馮昀若知道你早晚能發現他父親是被冤枉,也不必吃那般多苦頭了,不過這世上沒有早知道。”

    謝星闌不知如何接這話,秦纓卻問起了馮昀來,謝星闌不愿多說文州貪墨案的具體情形,便自然而然將話頭落在了馮昀身上。

    二人正說著,外頭謝堅忽然稟告道:“公子,謝詠親自回來了!”

    此言落下,謝星闌劍眉頓皺,不多時,謝詠一臉薄汗地走了進來,“公子,玲瓏班主今日去了城東天茗茶肆,她是與一個中年男人有約,屬下起初覺得那人面熟,但未認出身份,待盯了片刻,屬下才想起來在何處見過他——”

    謝星闌沉聲:“何處?”

    “在中秋宮宴的宣武門外。”謝詠喘了口氣,“若屬下沒記錯,當時此人隨侍在文川長公主的車架旁。”闌語聲泰然,“眼下還有一個最主要的舞弊士子還未抓住,此人便是最關鍵的人證,韓歧未抓到那人,于是捏造了證物和證詞想將有牽扯的人都拖入局中。”

    秦纓心弦微緊,“此案是他查辦,他都不曾抓到,那你如何找到此人?”

    謝星闌緩聲道:“我已知曉他的下落,不出五日便會有消息,韓歧也并非是抓不到,此人是他有意放走——”

    秦纓不解道:“此人是何人?”

    “是原文州刺史的外侄,與韓歧很有些淵源,東窗事發之后,此人遁走,家人雖都被下獄,但當事人一直潛逃在外。”

    見謝星闌一清二楚,秦纓有些驚訝,“京城距離文州千里之遙,你這樣快便能知道那人下落?”

    見秦纓質疑,謝星闌唇角微緊,但這時,秦纓忽生了然之色,放輕聲音道:“我記得外頭傳言,說年初你有一陣子不爭任何差事,莫非你面上未爭這差事,但私底下也派了人去文州查探?你是想抓韓歧的把柄?”

    謝星闌落在膝頭的指節微緊,索性認了,“確是如此。”

    秦纓輕嘖道:“那豈非沒有遇到馮昀,你也會發現這案子有差錯?”

    謝星闌點頭,“不錯。”

    秦纓一時慨嘆起來,謝星闌看似選了不同之路,但在暗處,卻仍然早早私查了文州貪墨案,這令她心底生出一絲不安。

    見秦纓神色不對,謝星闌凝眸,“怎么?有何不妥?”

    秦纓扯了扯唇角,“我只是在想,馮昀若知道你早晚能發現他父親是被冤枉,也不必吃那般多苦頭了,不過這世上沒有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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