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謝堅看得好笑，“岳仵作放心，這文冊是縣主心血，丟不了。”

    岳靈修悻悻咧嘴，“小人省得?！?

    時辰不早，秦纓要去陸氏拜訪，謝星闌亦要回金吾衛(wèi)衙門，二人一同離開衙門，走到門口后，謝星闌忽然道：“你明日要出城圍獵，可缺弓/弩？”

    謝星闌還記得書房抽屜里那份調(diào)查得來的秦纓生平，云陽縣主秦纓身嬌體弱，不擅弓馬，哪怕做過拜戲伶為師的出格之事，于騎射之事卻極少涉獵，果然，他問話剛落，秦纓便面有難色地去看白鴛，“咱們?nèi)眴幔俊?

    白鴛遲疑道：“奴婢也不知府中有無弓/弩可用，侯爺也不喜騎射之道，不過李姑娘或許會準(zhǔn)備的吧？”

    “行了，晚些時候我派人送一把趁手的與你?！敝x星闌撂下此言便走，待翻身上馬，見秦纓欲言又止似要推拒，便道：“這不算束脩?！?

    話音落下，謝星闌馬鞭揚(yáng)起，很快便疾馳出一射之地，秦纓揚(yáng)唇，“盛情難卻，那咱們便等謝大人送吧?！?

    上馬車之后，白鴛便笑道：“當(dāng)日在忠遠(yuǎn)伯府見到謝大人時，滿身陰沉看著便駭人，近來謝大人的脾性卻似越來越好了，對縣主也十分周到?！?

    秦纓笑，“的確變了不少?！?

    秦纓也記得在忠遠(yuǎn)伯府遇見謝星闌時，他那滿身陰戾的模樣，劇情分明還尚早，可謝星闌就像經(jīng)了什么慘痛波折似的，渾身戾氣難平，但自從他接手了竇氏的案子，再到此番將盧氏繩之以法，整個人已是氣性大變，更因此得了升遷。

    白鴛又道：“謝大人此番可算因禍得福了吧？沒去南巡，反倒升了官?！?

    秦纓微微瞇眸，“若他選了南巡，還真不一定會有此般際遇，只能說種善因得善果，雖是郡王府的事端在前，但若他不愿追查平民百姓的舊案，也難得陛下封賞。”

    白鴛不斷點(diǎn)頭，“可不是，謝大人從前惡名在外，那些人將他罵成與他養(yǎng)父一般的朝廷鷹犬，但他此番未將舊案甩手交給旁人，足以說明流言蜚語不可盡信?！?

    秦纓牽唇，“謝大人很有潛力?！?

    白鴛疑惑不解，“您是說謝大人還會高升？”

    秦纓高深莫測地點(diǎn)頭，白鴛卻表示懷疑，再往上便是金吾衛(wèi)大將軍了，是可更不容易。

    馬車轔轔而行，岳靈修騎馬跟在一側(cè)，等到陸府之時，夕陽沉入地平線，天邊一片晚霞似火，沈珞上前叫門，小廝一見來的是秦纓，立刻將她請了進(jìn)去，沒多時，陸柔嘉欣然迎了出來。

    “早間正接到李姑娘送的帖子，本以為明日才見縣主，卻不想縣主這會子來了，這位是——”

    陸柔嘉看著岳靈修面露疑惑，秦纓道明岳靈修身份，又開門見山道：“今日來是想請你幫忙，我正幫岳仵作修撰一份仵作檢驗(yàn)錄集，其中毒理、病理常人難懂，便想請你幫忙?！?

    秦纓幫陸柔嘉兩次，陸柔嘉卻還未回報，她自求之不得，“縣主想讓我如何幫？”

    秦纓面色微肅，“我想讓你幫忙將各種下毒致死致病的情形統(tǒng)總一番，尤其將常見的毒物以及中毒情形、死狀，寫的詳細(xì)些，還有些許病死之疑我亦要問問你?！?

    陸柔嘉面容一正，“好，那我們?nèi)空f?！?

    秦纓雖有經(jīng)驗(yàn)與基礎(chǔ)常識，卻不通藥理毒理，尤其這世道藥材毒物繁雜，找陸柔嘉取經(jīng)最是萬全，等到了書房，陸柔嘉取來筆墨，很快便提筆寫起來。

    在陸府待到天黑，秦纓婉拒了陸夫人留用晚膳的好意，直回臨川侯府去，歸家之時秦璋果然正等她用膳，而正堂膳桌旁，還放著一只錦盒。

    秦璋道：“是金吾衛(wèi)派人送來的，不知是何物，只說是送與你。”

    秦纓心中了然，上前將錦盒打開，錦盒一開，果真看到一把赤色弓/弩，□□半尺長，與弩/臂皆為烏木打磨雕刻而成，通體潤澤泛亮，更難得的是弩臂之上鑲嵌白玉，令這傷人的兵器顯得精致貴氣，最重要的弩機(jī)為青銅造，可一次裝填兩枚特制弩/箭，只需按動機(jī)關(guān)，便可令弩/箭急射而出，秦纓試了試弩機(jī)之力，竟比她拉弓力勢迅猛得多。

    秦璋也在旁瞧見這把輕弩，驚訝道：“這是何人所送？”

    秦纓一邊研究一邊道：“是謝大人，我明日要與芳蕤出城圍獵，卻無趁手弓/弩，他知道便說派人送來一把，爹爹，這弓/弩操作簡便，準(zhǔn)頭也高，果真趁手。”

    秦纓裝填□□，往院中試射了兩箭，又試著掛在腰間，見十分輕便，又想裝入袖中，“大小也十分合適，隨身帶著也不覺笨重，也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制的?！?

    秦纓不擅弓馬，若普通長弓在她手中，無射程準(zhǔn)頭不說，拉弓都十分費(fèi)勁，但此輕弩操作簡易，正適合她，秦纓也未真想去獵物，但得此弩，卻有些愛不釋手，一番摩挲后，只覺此物用來防身亦極是不錯。

    “哪位能工巧匠？”秦璋語氣冷颼颼的，“若我不曾記錯，這當(dāng)是件供品，是前幾年西涼進(jìn)貢給陛下的，還有一個名字叫‘彤華’，古時有詩云‘彤弓弨兮，受言藏之。我有嘉賓，中心貺之1’，乃是講天子將此弓賜予有功王侯，足見其珍貴?！?

    秦纓微驚，“是供品？”

    秦璋哼道：“若我所知不錯，這把‘彤華’是前歲陛下賜給謝星闌的，前歲歲末冬獵，陛下遇襲，謝星闌以命救駕，這才得了陛下青眼，當(dāng)時不僅加封其為龍翊衛(wèi)欽察使，還賞賜了幾樣寶物，其中便有這‘彤華’弓?！?

    秦纓聽見此般內(nèi)情，只覺手中輕弩驟然重了三分，她愕然道：“若是如此，那我便不好收了。”

    秦纓有些無奈，又心中慨嘆，謝星闌說了不算束脩，的確不算，天下哪家夫子收這樣貴的束脩？

    秦璋蹙眉問：“他可曾說為何送此物？莫非只是因你要出城圍獵？”

    秦纓略作思忖，“他大抵是想致謝，此番破了舊案，他被陛下擢升一等，他覺得破案乃是因我相助，因此才送這般貴重之物吧?！?

    秦璋聽見此言，眉頭微微一松，又不甚贊成道：“算他有自知之明，按理說他答謝你是應(yīng)該，不過這弓/弩的確太過貴重?！?

    秦纓也覺不妥，她若拿著此物去圍獵，勢必有人認(rèn)出，屆時都說謝星闌將御賜之物送人，豈非對謝星闌不利？

    秦纓嘆了口氣，“罷了，我明日本就是湊熱鬧去的，便不帶了，下次見到他，物歸原主便是了?！?

    秦璋這才滿意，又道：“圍獵雖是有趣，卻也頗為危險，爹爹寧愿你在旁看著?！?

    秦纓應(yīng)好，又將彤華放入錦盒，蓋上盒蓋之時，眼底頗有幾分遺憾。

    ……

    同一時刻的將軍府中，謝詠面色作難地回了西院書房，謝星闌正在書案之后看秦纓寫的那本文冊，此時抬眸道：“怎么？”

    謝詠輕聲道：“夫人把昨日咱們送去的賞賜都送回來了?！?

    謝堅在旁擰眉道：“公子這些年都與她不睦，她對您也從未有過好臉色，從正月開始，您已經(jīng)退讓數(shù)次了，但夫人都不領(lǐng)情，咱們不如還是向以前那樣與她井水不犯河水吧？”

    謝星闌若有所思，“平陽那邊如何？”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