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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般世

    道，表親之間聯(lián)姻十分常見，秦纓雖頗有不適，但想到原文中蕭湄挑了兩年也未挑到合適夫君，忽然福至心靈地想，蕭湄莫非是想嫁入皇室？

    蕭湄自出生起便加封郡主，后來處處要做京中貴女之典范，且常用原身來做墊腳石，她既然什么都想爭最好的，那婚嫁的對(duì)象，自然也要選天下間最尊貴之人才好，如此一論，二皇子李琨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蕭湄頓時(shí)秀眉一豎，當(dāng)著李芳蕤不好發(fā)作，面上卻是一片惱羞成怒，顯然被秦纓說中，她咬牙道：“你少在此胡言亂語——”

    秦纓牽唇，“二殿下賢德博學(xué)，又得陛下看重，表姐有此念也不算什么。”

    蕭湄面上青紅交加，看了李芳蕤一眼，恨不得去捂秦纓的嘴，“我根本沒這念頭，你以為我像你一樣不知檢點(diǎn)？婚嫁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秦纓見她言辭不敬，干脆道：“長公主可知表姐此念？有太后娘娘在，自然能幫表姐，還是說，是皇后娘娘不喜……”

    蕭湄眸子微瞪，忍不住道：“怎會(huì)是皇后娘娘不喜？分明是我并無此念，二殿下是天之驕子又如何？他的學(xué)問全靠幾位太傅——”

    “皇后娘娘——”

    蕭湄話未說完，秦纓忽然看著她身后喚了一聲。

    蕭湄一愣，面色頓時(shí)緊張起來，但很快，她意識(shí)到這不過是秦纓故技重施。

    她冷笑道：“又想用這樣的把戲騙我？你以為我還會(huì)上你的當(dāng)嗎？二殿下的學(xué)問全靠太傅□□，近來被陛下考較之時(shí)露怯，還得了訓(xùn)斥，我的確喜歡博學(xué)多才之人，但他……”

    “朝華——”

    蕭湄說得義正言辭，身后卻忽然響起了一道雍容之聲。

    蕭湄一愕，眼瞳悚然瞪大，她轉(zhuǎn)過身去，待看來站在幾步之外的鄭皇后時(shí)，面上血色瞬時(shí)褪得干干凈凈，她不敢相信，這一次秦纓并未戲弄她，而是在提醒她，但她自作聰明，適才所言皆被鄭皇后聽見。

    “皇后娘娘……”

    蕭湄語聲輕顫，再無平日里的靜婉優(yōu)雅，鄭姝眼底沁著兩分輕寒，淡淡地道：“難怪朝華有京城第一才女之名，你學(xué)問既如此好，想來字也寫得不錯(cuò)，眼看著太后娘娘的壽誕快要到了，便替我抄上一本《金剛經(jīng)》送給太后娘娘，可好？”

    蕭湄低眉耷眼，“是，朝華遵命。”

    ……

    出宮門之時(shí)，李芳蕤眼底仍有笑意，“她剛才臉色都白透了，還有好些人跟著皇后娘娘，都瞧見她那模樣，她怎如此不信你？你都提醒她了，她還要說，這回要抄經(jīng)文了，不知要抄幾遍才好。”

    秦纓也有些哭笑不得，“只算給她長個(gè)教訓(xùn)吧。”

    李芳蕤便道：“你此番得了陛下欽封，雖不是什么高位，但到底是女子之中獨(dú)一份，我看她不甚高興，你當(dāng)心，說不定她下次就不止是言辭譏諷了。”

    秦纓想到一年多之后蕭湄的命運(yùn)，嘆了口氣，“我明白。”

    二人上了馬車，因時(shí)辰不早，便分道歸家，等秦纓回到臨川侯府時(shí)，最后一抹晚霞正消失在層云之后，天光驟暗，暮色將至。

    秦纓念著祭奠義川長公主，便徑直去尋秦璋，到了主院，果然聽聞秦璋在經(jīng)室之中。

    她快步行往經(jīng)室，剛走到中庭，便在窗欞上看到秦璋的側(cè)影，秦璋手中捧著一支玉簪，正是義川長公主的遺物，她放輕步伐，走到門口才輕輕敲了敲門扇。

    秦璋回神，“纓纓回來了。”

    他手中玉簪通透流光，因常被秦璋拿著摩挲，簪體更顯潤澤，見她回來，秦璋打起精神，“去祠堂——”

    祠堂設(shè)在侯府西側(cè)

    ，父女二人一路行來，金黃的梧桐葉鋪了滿路。

    秦璋一邊走一邊道：“你母親幼時(shí)在宮中住的殿閣便有梧桐樹，后來嫁入侯府，這后園中本來多是各樣花木，我便叫人將花木掘走，改種了梧桐，已經(jīng)二十年了，這些梧桐樹已經(jīng)參天，但你母親卻看不到了。”

    秦璋語氣沉重，透著滿滿的哀思，秦纓不知如何安慰，便傾身撿了一片金黃的樹葉拿在手中。

    秦璋又道：“你母親病故之前，我們正好過了最后一個(gè)中秋，那時(shí)你還在襁褓之中，你母親故去之時(shí)，你雖毫不知事，卻一直在哭，幾個(gè)嬤嬤如何都哄不好你，唯獨(dú)爹爹將你抱著你才能安穩(wěn)入睡，那時(shí)爹爹照顧你，但也是你撐著爹爹。”

    秦纓心頭酸澀，“母親在天之靈知曉爹爹情深，必定十分安慰。”

    秦璋似乎想到了義川長公主重病難治的情形，沉沉搖了搖頭，“情深無用啊。”

    到了祠堂，祭文與祭品早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秦纓跪下，上香磕頭，一絲不茍地將額頭貼至蒲團(tuán)上，上完了香便燒祭文，秦璋默默無聲地將一張張寫滿筆墨的紙張放入火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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