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阁_书友最值得收藏的免费小说阅读网

第73章 世家-《我憑破案冠絕京華》


    第(2/3)頁

    盧旭到底忍不住,回擊道:“她已與我成婚,為何不能安分守己?我讓她做了盧氏二夫人,這是怎樣的尊榮,她不對我感恩戴德,還要花枝招展拋頭露面,是她自己不安分,是她不聽話,我打她又如何?”

    盧旭呼吸急促起來,“她留著密州的仆從,留著密州帶來的舊物,還常往密州送禮,她敢說自己問心無愧?她甚至還想和離,她怎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但她……但她竟然縊死了自己,我真恨不得……”

    “陛下!”盧炴打斷盧旭之言,跪伏在地,痛聲道:“陛下恕罪,都是罪臣未曾教導好這個孽障,如今金吾衛罪證齊全,他亦認了罪,陛下和太后娘娘要如何發落他都好,只請陛下對盧氏網開一面——”

    盧旭怎不懂盧炴之意,他一臉譏諷地看向盧炴,“大哥害怕了?自從大哥出生起,父親便打定主意將國公府交到大哥手中,他九泉之下一定沒想到,國公府在大哥手中竟變成了這幅樣子……”

    盧炴亦恨得咬牙,“你住嘴!我真不知怎會有你這樣畜生不如的兄弟!”

    盧炴又朝貞元帝懇求,“陛下——”

    “大哥以為自己就很干凈嗎?金文延一家四口就算了,元斌當初不也是死在大哥授意之下嗎?大哥要他們的性命毫不含糊,怎能讓陛下開恩?”

    到了這般關頭,盧炴急著給盧旭定罪,盧旭則開始揭盧炴之惡,眾人聽得瞠目結舌,而二人所犯之罪,簡直比話本中兄弟鬩墻的好戲更為荒誕可怖,謝星闌與秦纓本就懷疑盧元斌之死很是古怪,一聽此言,頓又看到了希望。

    謝星闌喝問道:“你可有證據?”

    盧旭哼笑一聲,“當時盧文濤已經守在我身邊,這些事,都是盧文強去做的,你們要證據,怎不問他?”

    盧文強跪在最后,早已嚇得癱軟在地,此刻道:“小人招……當年是國公爺吩咐小人做手腳的,說盧元斌跟著二老爺多年,并非他麾下親信,他無論如何信不過,于是在盧元斌回鄉的馬車上做了手腳,使得那馬車只能上行不可下行,后行在半途,果真跌下了山崖……”

    謝星闌語聲凌然:“盧炴,你手上人命不比盧旭少,你還有何臉面向陛下求情?”

    “陛下——”盧炴哭喊著叩首,“陛下,罪臣知錯,只要陛下開恩,如論如何懲罰罪臣都好,但盧氏的爵位是盧氏先祖拿血汗換來,求陛下手下留情——”

    貞元帝目光暗沉地看著盧炴,盯了他片刻后,語氣莫測道:“你盧氏先祖隨太/祖立朝有功,但他給你的世襲尊榮,便是令你去謀害無辜百姓?”

    盧炴哭訴道:“陛下,微臣不敢草菅人命,但……但此番死的五人,一個是國公府家奴,他助紂為虐,幫著盧旭害人,本就該死,還有四人,卻都是貧賤之身,罪臣有罪,但盧氏其他人無罪,罪臣別無所求,只望陛下念在……”

    “貧賤之身?”貞元帝打斷了盧炴所言,“他們是大周的尋常百姓,那家主雖染了賭習,卻并未做傷天害理之事,無端被你要挾逼迫,后來你還不守道義殺了他們一家三口,你如此妄自尊大,毫無善念,你要朕如何念你先祖之功?”

    盧炴趴在地上的背脊微僵,不敢置信地抬起身子來,“陛下……”

    貞元帝冷冷開口,“自豐州之亂后,天下承平日久,朝中肱骨無不齊心輔國,但你堂堂盧國公,竟能為盧氏尊榮殘殺百姓,黨豺為虐,今日你能為一己之私如此,來日,你便能為一己之私敗壞朝綱,殘害忠良,你這樣的亂臣,又與賤民何異?!”

    盧炴面露駭色,貞元帝不耐煩地站起身來,“朕來此之前,的確想對你網開一面,但朕未想到,此案內情如此驚世駭俗,你們兄弟二人罪大惡極,難以寬恕,金吾衛和刑部該如何查辦便如何查辦,絕不可輕饒!”

    貞元帝道出此言便朝外走,盧炴聽得肝膽俱裂,駭然往門口撲去,“陛下——請陛下開恩——”

    他還未摸到門檻,翊衛便將其制住拖了回來,貞元帝在黃萬福等人的護送下離開正堂,其他人連忙抱拳禮送。

    盧炴被壓在地上,那張極擅虛與委蛇的臉沾滿了塵泥,見貞元帝遠去,盧炴又奮力去看太后,“太后娘娘,請太后娘娘開恩……”

    鄭太后拂了拂袖口,淡聲道:“皇帝既有此言,哀家便是想保盧氏也不敢違逆,事已至此,哀家回宮后會好生交代你夫人善后事宜,你早些認罪,也好免受皮肉之苦。”

    此言落定,侍立在旁的蘇延慶聞弦音知雅意,立刻將拂塵一揮,“太后娘娘起駕回宮——”

    太后緩緩起身,秦纓上前相扶,在盧炴的悲哭哀求聲中,秦纓扶著太后走出了堂門,待太后上轎輦之時,她又遠遠看了一眼謝星闌,恰巧謝星闌也在看她,二人四目相對,眼底皆閃過打了一場勝仗般的振奮。

    回了壽康宮,楊氏正苦苦等候,見到太后,楊氏立刻迎了上來,太后卻擺了擺手,蘇延慶笑著攔住楊氏,“夫人,太后娘娘疲憊,您還是莫要擾她休憩。”

    鄭太后扶著秦纓的手進了暖閣,沒多時,只聽外頭傳來楊氏的悲哭之聲,但很快,那哭聲漸行漸遠,天穹仍是一片陰沉,秋風徐徐吹過,徹底將哭聲掩了住。

    秦纓正將引枕墊在太后身后,太后靠的舒坦了,看向窗外道:“這天色沉了半日,卻始終未落下雨來,大抵是盧氏罪有應得,老天爺懶得為他們落雨。”

    秦纓牽唇道:“也幸得有您和陛下坐鎮,您與陛下明斷是非,未曾顧念盧氏先祖之功。”

    太后也彎了彎唇,“那盧炴一口一個賤民,卻不知皇帝最不喜世家擁功自重,更何況盧氏這幾代未出英才,祖宗的功勞也耗得差不多了。”

    貞元帝并非太后所出,當年扶貞元帝為儲,多是太后的權宜之計,如今貞元帝登基多年,早就脫離了太后掌控,這二人之間暗藏機鋒,秦纓不敢胡亂接話,只是忍不住問道:“盧氏犯下這等罪過,若他們真有何功勞,便可饒恕嗎?”

    太后這時脈脈看向秦纓,“你是個是非分明的好孩子,但這天下并非只有是非公斷,若牽涉朝堂,那便又是一番道理了——”

    見秦纓眸色微暗,太后又道:“不過你能替平民百姓伸冤,總是好事,這案子往下查將再無阻礙,你也能放心了,過兩日便是中秋節,到時候與你父親一同入宮來,給哀家講講還查到了什么。”

    雖已找到了關鍵人證物證,但要定案,還有諸多細節要補全,秦纓聞言立刻應是,又忽然想到,康素琴是在貞元十年的八月十六遇害,中秋后那日,正是她的忌日。

    見她若有所思,太后拍拍她手背,“行了,哀家也乏了,你不必在此作陪,這會兒只怕還在審,哀家看你心事重重,不若去看看還有何查問的。”

    秦纓欣然應下,她行禮告退,待離開永壽宮,直奔禁軍衙門而去,到了跟前,果然看到堂中眾人皆在。

    謝星闌正審盧旭,盧旭交代著行兇過程,眉眼間毫無愧色,一旁盧炴已是哀莫大于心死,如同傀儡般跪坐在地。

    見秦纓來此,謝星闌并未停下,盧旭看了秦纓一眼,繼續道:“我也不知她們怎就碰上了,我根本控制不住,后來我被關了半年,也再未遇到與她那般相似之人,漸漸便也淡了念頭,直到……直到那郡王府的小姐入府看月凝。”

    “她獨自一人從后院出來,正好被我撞見,她那模樣,與當年的清芷何其相似?而我更未想到,第二日她還送上門來,我一聽她打探的,便知道她目的為何,我忍了又忍,終究郁憤難平,后來她去了枕瓊齋,簡直是自尋死路……”

    謝星闌喝問道:“你知道她的身份,你就不怕暴露行跡?”

    盧旭這時瞟了一眼盧炴,“當年那般大的案子都能被壓下,我又有何懼?只是我未想到,那郡王府的小姐看起來纖瘦,卻是個會武之人……”

    盧旭說此言時,雖然知道整個盧氏都大勢已去,可他眉眼間仍有兩分難以自持的倨傲,秦纓站在一旁,想到太后適才所言,再無打了勝仗的欣愉,盧旭并非高明罪犯,盧炴行事也并非滴水不漏,這個案子之所以錯判十年之久,無外乎是因“權勢”二字,這一次她與謝星闌能使冤情昭雪,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马鞍山市| 松原市| 板桥市| 靖安县| 乐安县| 开原市| 峡江县| 铜山县| 安泽县| 阳高县| 宁国市| 平罗县| 河北省| 成都市| 镇安县| 宽城| 大埔区| 天峻县| 格尔木市| 新邵县| 岱山县| 漠河县| 怀来县| 古交市| 临朐县| 加查县| 孟连| 奉节县| 吉林市| 夏津县| 弥渡县| 湾仔区| 甘南县| 托克托县| 梁平县| 长武县| 承德县| 长岭县| 逊克县| 曲沃县| 那曲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