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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求死-《我憑破案冠絕京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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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文濤咬緊牙關(guān),面對謝星闌,他似乎怕說多錯多,不再像面對謝堅那般放肆無忌,而謝星闌目光陰郁地看著他,也不動怒,也不逼問,但正是這份氣定神閑,反而令盧文濤額角生了一層薄汗。

    謝堅呼喝來去,也不過是慣常刑訊,但謝星闌卻不同,他是龍翊衛(wèi)欽察使,本就算位高權(quán)重,而他還有個臭名昭著的父親,說能禍及妻兒,便能當(dāng)真禍及妻兒,說給他一個時辰,便也會真會給他一個時辰。

    牢室之中并無漏刻,盧文濤無法計算時辰,只得去看頭頂?shù)奶齑?,但那天窗巴掌大小,黑魆魆的一方小口,看不見月亮也看不見星星,他根本不知一個時辰有多久。

    墻角的油燈漸漸昏暗,時間不知不覺便已流逝,盧文濤艱難地吞咽了兩下,在焦灼地看了氣窗十多次后,筆挺的背脊微佝,手腳也下意識蜷動,焦躁從他眉宇間漫開,通身的坐立難安。

    謝星闌靠在刑案邊沿,這時才緩聲開了口,“你是國公府的家生子,自小跟在盧炴身邊,后來得了‘盧’姓,成為盧炴身邊最親信之人,不過說到底,你仍然還是國公府的奴才,你一雙兒女也在奴籍之列,盧炴若真待你好,怎不替你脫籍?”

    盧文濤咬緊牙關(guān),謝星闌又道:“你夫人知道你被抓,很是憂心,你的長子今年八歲,幼女今年才四歲,這些年你陪他們的時辰屈指可數(shù),但你兒子和你女兒還不知道,你或許再也無法伴他們左右,他們?nèi)缃翊┙鸫縻y,但你猜猜,你在金吾衛(wèi)牢里關(guān)著,外頭的盧炴,是會善待她們,還是會忌憚她們?”

    “她們什么都不知道!”

    盧文濤忍不住出聲反駁,謝星闌卻看向墻角的那盞油燈,眼看著燈燭越來越暗,他出聲道:“你還有半個時辰——”

    盧文濤心跳加快,“咚咚”的聲響有些震耳,他抬頭去看氣窗,可狹小的氣口之中只有一小片黑黢黢的夜空,就好像留給他的前路,看不到任何光亮。

    謝星闌又道:“你跟了盧炴多年,也算見慣了世面,你應(yīng)該知道,這一次盧旭被抓住現(xiàn)行,他是在劫難逃,你看著他這樣多年,只怕也沒想到他是如此不成器?!?

    盧文濤低低垂著腦袋,落在膝頭的雙手緊攥袍衫,下頜亦繃的極緊,謝星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現(xiàn)如今盧國公府的管家叫盧文強(qiáng),按照資歷他遠(yuǎn)在你之下,你用你最好的十年光景,就看著盧旭這樣一個貨色,想來你也很不甘心?!?

    謝星闌輕敲著桌案,“噠噠”的脆響聲好似滴漏,一下一下的撞在盧文濤心頭,謝星闌這時接著道:“在你之前,我已見過盧旭,你猜他如何說?”

    盧文濤緩緩抬眸看著謝星闌,謝星闌牽唇,“他欲要謀害李芳蕤,乃是被被抓了現(xiàn)形,但其他罪過,他卻是想推給誰便推給誰?!?

    盧文濤眼瞳微顫,謝星闌這話雖未正面解釋,可這意思卻是分明,盧旭只會承認(rèn)謀害李芳蕤之罪,其他的罪行,卻只會推給同行之人,畢竟也沒有別的人證。

    他再度垂眸,冷汗從他額角流下,一路流到了他青筋畢露的頸子里,但他佝著背脊,仍然一個字也未說。

    謝星闌也不著急,他靜靜等了片刻,又走向墻角,將那快被燈油浸沒的燈芯挑了挑。

    室內(nèi)光線微明,謝星闌出聲道:“你還有兩刻鐘。”

    盧文濤落在膝頭的指尖微微發(fā)顫,但他不知想到什么,又猛地攥手成拳,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他低聲開口,嗓子粗啞的像被鈍刀割磨過,“大人莫要騙小人了,小人身為奴籍,走到這一步,再如何從輕發(fā)落,也是個死?!?

    謝星闌看他,“你連妻子兒女也不顧?”

    盧文濤抬手抹了一把冷汗,手腕上的鐵鏈撞出一陣碎響,但他不再答話,死死咬著牙關(guān),連面皮也繃成慘白之色,仿佛害怕一開口便要說錯話。

    謝星闌眼底染上了兩分寒意,“你的時辰不多了。”

    盧文濤仍然埋著頭,分明已經(jīng)心生恐懼,卻還是語聲輕顫道:“大人、大人能親自來審問小人,定然還是因為實證不足,否則,便不會如此與我分析利弊了——”

    “誰說證據(jù)不足?!”

    見盧文濤心防已有潰敗,卻還嚴(yán)守最后一絲口風(fēng),謝星闌只覺盧文濤比想象之中難對付,卻沒想到秦纓的聲音忽然在牢門之外響起。

    “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秦纓果真站在門口,她手中拿著一塊絲帕,此刻,她利落地將絲帕打了開,只見絲帕里包裹著的,是一粒破碎的南紅玉珠,雖然這枚玉珠已經(jīng)被燒出幾絲裂紋,卻仍能看出是趙鐮珠串上的那枚!

    秦纓大步入內(nèi),盯著盧文濤道:“這幾日盧旭一直在為病了的鸚鵡發(fā)愁,你因此放松了警惕,但你一定沒有想到,那鸚鵡的病不為別的,而是因它誤食了這枚玉珠,你不是說那玉碎難已證明趙鐮去過芙蓉巷的宅子嗎?現(xiàn)在這枚玉珠與鸚鵡出現(xiàn)在一起,你有何話說?”

    秦纓語速疾快,起勢凜然迫人,直喝得盧文濤陡然愣住,他看著那枚玉珠,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謝星闌眼瞳星亮,“你找到了?!”

    秦纓看他一眼,點頭,“養(yǎng)鸚鵡的匠人得了盧瓚之令,果真燒了鸚鵡,但我在國公府的水房灶膛之中找到了鸚鵡的焦骨和這枚玉珠,那灶膛中空,上下間有空心格層,鸚鵡的尸骸還未被燒盡便與玉珠落到了灰堆之中,我找到玉珠之時,還與鸚鵡燒焦的內(nèi)臟粘連在一處,足以證明是鸚鵡誤吞了玉珠?!?

    盧文濤不敢置信,“怎……這怎可能?”

    “怎么可能?”秦纓冷笑,“許多鳥雀都喜好閃光之物,這南紅珠子玉潤生光,鸚鵡吞食再合理不過,你們當(dāng)夜殺人之后,是否急于拋尸而忘記鸚鵡還在屋內(nèi)?竟連鸚鵡吞食了玉珠也不知,若鸚鵡一直未病也就罷了,可天道好輪回,盧旭最愛的鳥兒,正是因他殺人之行病亡,而這枚珠子遇火不化,亦是天理恢恢疏而不漏!”

    秦纓語聲一厲,“盧旭外出也一直帶著紅鸞,寸步不離,你還敢說盧旭沒去過芙蓉巷?!”

    盧文濤身形一抖,眼瞳巨震,緊攥的拳頭也開始顫抖,而在此時,遙遠(yuǎn)的打更聲再度響起,謝星闌凌然道:“時辰到了,看來你——”

    “我說——”

    盧文濤呼吸緊促不平,落下這二字之后,心中最后一道防線也崩塌,他使勁地吞咽了一下,眼神簇閃,不知該將目光落去何處,又顫聲道:“初一、初一那天晚上,老爺他,他的確去了芙蓉巷。”

    聽見此言,秦纓和謝星闌眉尖皆是微抬,盧文濤這時繼續(xù)語氣不平地道:“那天是慣常去芙蓉巷看料子,我們都沒想到趙鐮會來,他……他又是來要玉材的,不僅要玉材,這一次還要金銀,且獅子大開口,竟要五千兩之?dāng)?shù)?!?

    他抬眸看秦纓二人,雖然已經(jīng)經(jīng)不住拷問而招認(rèn),但又心慌的厲害,又垂眸道:“國公府就算家大業(yè)大,但這些年來,段氏也做了玉器生意,眼看著段氏權(quán)勢正盛,許多世家貴族都成了段氏的主顧,國公府就算有幾家老鋪子,可能到二老爺手里的流水銀子卻并不多,他要這個數(shù),二老爺怎能答允?后來……后來……”

    眼看著要說到緊要處,盧文濤再度猶豫起來,謝星闌銳聲道:“后來盧旭令你買了酒菜,假意招待趙鐮,可實際上,卻是找機(jī)會將其迷暈,而后你將他拖入水缸溺死,裝作墜河溺亡之狀,又趁著夜半無人之時,將尸體拋入了玉關(guān)河中?!?

    盧文濤抬眸,震驚地看著謝星闌,顯然謝星闌猜對了。

    謝星闌道:“趙鐮會武,但他身上除了后腰處的淤傷之外,并無多余創(chuàng)傷,似乎是毫無反抗便溺亡了,而你宅中后堂內(nèi)有一套青瓷酒器,應(yīng)是多日未用過,已有了落灰印子,而那套酒器之中,只有酒壺和最邊上兩個酒盞移過位置,表明近日有人用過,那宅子本就無人常去,敢用酒器的自然只有盧旭,趙鐮去要錢,盧旭假意招待繼而下殺手,正合情理?!?

    盧文濤唇角抽搐兩下,眼底生出哀莫大于心死之態(tài),他又低垂下腦袋,“不錯,二老爺當(dāng)時氣急,卻并未顯露出來,他假意安撫趙鐮,令我去外頭的長街上買了酒菜來,都無需迷藥,只將趙鐮灌得醉酒,剛將他倒按進(jìn)水缸,他便沒了掙扎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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