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那枚先前擊退宋蘭真的蒼青玉戒, 這時也已飛落回主人手中。 王恕站在橋這頭,胸膛正因他微熱的喘息而起伏。 他是不顧明月峽靈氣暴i亂, 借用長生戒之力幾番瞬移趕到此地, 輾轉多次方找到周滿。只是未料恰好見到宋蘭真一劍突襲,他情急之下才直接將長生戒當初暗器打出,將人擊退。 眼見陳規人頭落地, 周滿收劍, 他就要上前。 可才邁得一步,視線便觸到了那柄垂下的斷劍——這柄劍,不,這不是周滿的劍…… 王恕腳步忽然停住, 腦袋里“嗡”了一聲。 對岸橋頭,緊隨在宋氏群修后面, 陸王兩氏的修士陸續趕到。陸仰塵看著眼前場面不免心驚, 王命見宋蘭真唇畔染血, 目光卻陡然陰了幾分,只皺眉看向遠處那一身蒼青舊道衣的病秧子。 邱掌柜早在周滿開弓時便已有所察覺, 向這方趕來,自不會坐視周滿為宋蘭真之劍所傷, 可沒想到前頭那看似孱弱的王恕出手竟然比他更快, 倒使他愣了一下。 蜀中眾修落在后面, 很快也出現在這頭橋邊。 四門首座,劍宮夫子,連受傷的常濟都被金不換扶了, 站在人群后方。 此時漫天劍氣已散,江水深紅,漂著尸首無數。 黑壓壓的兩幫人, 隔著一座橫跨江水的仙人橋對峙。 橋中間是周滿,橋對岸是宋蘭真,橋面上卻是鮮血未干,而陳規的尸身與頭顱分作兩處,任是誰見了這場面都能輕易猜出剛才發生了什么。 只是眾人難免心驚,不敢相信—— 陳規元嬰初期的修士,乃是在神都都極有兇名的少年天才,他們原以為周滿追去是為拖住此人,可誰想到此刻竟見她將此人斬于劍下? 她才金丹中期,所用還是這樣一柄鐵劍! 而觀其衣襟染血,面容冷白,便知恐怕此前是經歷了一場不為人知的惡戰…… 周滿是當著宋蘭真的面,斬下了陳規頭顱! 個中意味,已不言自明! 宋蘭真重握住蘭劍的手指在發顫,視線在陳規那張死狀極慘的面容上停留了許久,方回到周滿身上:“陳規乃我宋氏家臣,早年雖犯有屠族之過,可何處得罪了周師妹,竟值得如此斬盡殺絕?” 周滿聲線平直,有種麻木不仁的冷酷:“他不曾得罪我。只是片刻前,他親口承認當日水淹泥盤街之禍乃他一手操縱,其罪當死。” 宋蘭真冷聲:“可當日眾目睽睽之下,他親手救了泥盤街數十人性命!如今他已身首異處,黑白自然任你評說,難道他一個死人還能重新站起來與你分辯!” 她平素進退有據,喜怒不形,如今卻是為一個陳規勃然而怒。 周滿一聽便知,此人大約是殺對了。 她淡淡道:“他親口承認之時,我方元策師兄也在旁邊,可為作證。他既連陳家同族都能屠戮,當日籌謀水淹泥盤街,又算什么?誠依你所言,我與陳規并無冤仇在前,豈會無由與他為難?倒是宋小姐你,為一個罪孽深重的死人如此動怒,此人又是你心腹,總不會那日水淹泥盤街,實是受了你的命令指使,今日不過當了替死之鬼?” 一番話竟是直指宋蘭真為當日水淹泥盤街的元兇! 宋蘭真聞言,怒極反笑:“今夜已是圖窮匕見,你我又何必在此裝模作樣!” 她的目光越過周滿,看向她身后那黑壓壓的一片人,一張張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心底發寒的同時,一口銀牙暗咬,只道:“先以春雨丹為餌,故意放出消息,引我等派人來查;隨后又以這批中了你們埋伏的人為餌,讓我等親自入局……好一條連環的妙計,是我宋蘭真智不如人了!” 周滿心中道,你并非智不如人,只是從來身在世家,縱以謙和面目示人,心中也傲慢慣了。 她看著宋蘭真,并不接話。 二人同在劍門學宮,此刻立在兩端,卻勢如水火。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