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當章子俊趕往原國子監祭酒陳鑒家時,已是滿目凄涼,門前荒草藤蔓遮蔽著石階,昔日黑底金字的陳府匾額蛛網密布,一頭歪斜著,章二寶上前拍門,過了半天,才聽見門內有女子問道:“門外是誰?因家中沒有男主,多有不便,有事請門外說。” 章子俊連忙說道:“學生敬一,祭酒大人是學生師尊啊,今日特來看望師母及師尊家眷,望通傳師母大人,學生來遲了,請師母責罰。” 大門內好一陣窸窸窣窣,不久才大開中門,章子俊抬頭一看,連忙跪下山呼道:“師母大人在上,受學生敬一叩拜,嗵,嗵,嗵三個響頭。” 章子俊不是矯情,也不想這樣做啊,而是真心實意地叩拜,原因無它,從道義上講,陳鑒為章子俊取名就屬于長輩了,而且不是一般的長輩,能為此取名字,屬于君、親、師里面的一種。章子俊跟陳鑒本身也不熟悉,平時也不來往,君,本身就不是。親,章子俊跟陳鑒沒有親戚家族關系,也排除,剩下的只有師了,如今陳鑒已作古,作為曾經的有這一份關系在,師尊就好比父母一般,所以當看到師母站在大門口時,章子俊行的這禮合情合理,就像是遠道而歸的兒子,今日總算歸家了一般。 可接下去的情景,讓章子俊無所適從,大跌眼鏡,出乎意料之外了。 大門口站著三人,只見師母癟嘴了半天,竟一屁股癱坐在地,邊上年輕女子怎么攙扶都不起。隨即師母嚎哭出聲,一邊哭還一邊數落著什么,章子俊也聽不清楚。好像在罵自己,你這個殺千刀的,你倒是好好地,可害了老爺子了,老婆子也不想活了,全家死了算了… … 。 臥槽,好尷尬,茫然四顧,一想卻明了,原來如此啊。因為章子俊越看師母在做戲,師母現在一邊嘮叨著什么,一邊看向門外,大門口漸漸有街坊圍著過來看熱鬧,來的人越來越多了。分別在門外指指點點,交頭接耳,有人輕聲道:“此人是誰啊?從沒見過陳家還有兒子為官的。”邊上有人說道:“什么兒子,剛剛明明聽見那人喊叫師母大人的。”哦!原來如此。 在章二寶、趕車的二哥徐經年的攙扶下,師母總算把章子俊迎進了院內正房,師母往上一座,章子俊連忙最一次見禮。又在陳鑒的牌位前叩頭進香,一邊聽著師母道出原委,“自從陳鑒入獄后,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同僚、學生過問,更別說前來看望了,章子俊一想也是啊,陳鑒在的時候,為人也不乍地,好搬弄是非,愛打聽人家私事,東家長西家短的,結果很不討喜,死后足見冷清了。 自從陳鑒入獄后,師母請托了許多人幫忙開脫,直到銀子花盡才得到一個消息,去兵馬司大獄收尸。原本是要抄家的,結果陳鑒死在獄中,估計當時石亨怕事情鬧大,最說陳家也不是大富人家,家中除了書多,別的什么也沒有就不抄家了,這才逃過一劫,可是接下去日子就難過了,家中原本傭人丫鬟全部給辭了,最后只留下了小女的一個貼身丫鬟,就這樣目前一家三口,整日靠刺繡,做繡鞋度日。 平日里少不得有地痞前來輕薄,街坊中也有人指桑罵愧地數落,做出一些落井下石之事,原本是官宦之家,一下子成了無權無勢的百姓人家了,到處要受人白眼欺負了,除非有錢可以擺平一切,要不然一個衙役就能要人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