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如果不是遇上向北、陶南風武力強悍,恐怕真的要被港城人給迫害了。 民警立馬將這四個人帶走繼續審訊,向北與陶南風配合著做完筆錄,江啟筑、項宜民全程陪同,再回到賓館時依然憤憤不平。 江啟筑咬牙罵:“我知道這個劉其玉人品不好,但以前只以為男女關系混亂,也就睜只眼閉只眼。畢竟我們只是合作開發蓋房子,不會成為朋友。沒想到他竟然把腦筋動到陶南風身上,還想害了向北,可怕! 現在想想,當時看地的時候劉其玉就不對勁,找我打聽你們倆,唉!當時我順嘴說陶南風生了三胞胎,恐怕就是那個時候盯上的她的,對不住了。” 項宜民心有余悸:“苗處交代我好好帶你們考察,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惡人。放心,我一定會盯著這件事,不能讓他們給跑了。” 港城現在還屬于E國殖民地,港城人在內地犯法該如何制裁尚在摸索之中。但劉其玉、易正豪涉嫌綁架,性質惡劣,絕對要嚴懲。 陶南風奇怪地說了一句:“奇怪,不是說易正豪施的鎖魂之術一個時辰就能解開,為什么這么久了他還在狂呼亂叫?” 項宜民聽得一頭霧水,江啟筑似懂非懂。 鎖魂之術?今天易正豪瘋了一樣抱著腦袋哀嚎的術法,原來就是鎖魂之術。 江啟筑是粵省人,自小聽這些玄幻故事聽得多,回了一句:“可能因為他是施法之人,反噬之后會有翻倍的效果?” 陶南風“哦”了一聲,“有可能。” 反噬效果會翻倍?最好翻無數倍,翻它個天長地久,把這個害人精鎖在黑暗世界里,永遠不要放出來。 看易正豪在餐廳就敢對著喻浩南出手,顯然經常干這樣的事。這種玄學中人,被他害了還抓不住把柄,不知道背后禍害了多少人。 好在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今天他落在陶南風手中,真是活該! 四個人剛走進藍玉賓館,坐在大廳角落沙發焦急等待的三個人霍地站起,急急地迎上來:“向老板,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向北看著眼前人,喻浩南與一對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女,神情激動地沖他鞠躬:“謝謝!謝謝你們!” 向北問喻浩南:“這是……” 喻浩南介紹著站在自己身邊的人:“向老板,這是我的父母,喻承澤、梅慧。” 喻承澤握住向北的手,掩不住心中的感激:“我只有浩南這一個兒子,他如果有個三長兩短,這讓我們怎么活?” 梅慧溫柔地拉著陶南風的手:“你是向夫人吧?這回真的要多謝你們出手幫忙。你不知道幾天前浩南回到家,整個人神情恍惚倒頭就睡,誰叫也不醒,把我們嚇得夠嗆。” 喻浩南說:“上次在賓館西餐廳罵了那個姓易的幾句,幸好你們幫忙解圍,本來想回去買些禮物再登門道謝,沒想到回家之后一直養病。我父母請當地大師收魂,我才清醒過來。 大師說我中了邪門中的鎖魂之術,幸好有人幫我解開,這才沒有大礙。如果不是你們出手幫我,恐怕我早就變成了一個白癡,因此今天我們一起過來,親自向二位道謝!” 還有一些話,喻浩南沒有說出來。 大師說,能夠解開鎖魂之術的人,必是玄學正派中人,和這樣的人交好,對家族發展有百利而無一害。 聽到喻浩南一家人的話,項宜民、江啟筑看著陶南風、向北的眼神變得有些崇拜。他們能解玄學術法,他們有真本事! 面對著五個人灼熱的目光,向北與陶南風對視一眼,雙手相牽:“誤打誤撞,僥幸而已。” 向北與陶南風是實話實說,可落在旁人耳里只覺得是謙虛。 梅慧取出一個精致的手提袋交到陶南風手中,微笑著說:“你們也是出門在外,帶太大的物件怕路上不方便,所以我挑了兩樣小東西聊表心意。” 陶南風要推辭,卻被梅慧按住手腕,態度堅決而溫婉:“請一定要收下,否則我們全家心里不安,你們救了浩南,就是我們的大恩人,請給我們這個機會表達謝意。” 喻浩南也在一旁幫腔:“對啊,感謝不能光用嘴巴說是不是?我們喻家是海州的大家族,在東南亞、港城、E國、M國都有子弟經商,向老板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們做的只管開口。要錢、要地、要人,都行。” 這話一說,江啟筑的眼睛亮了起來。 剛剛走了一個劉其玉,老天又送來一個喻浩南,這種順風順水的感覺,真的讓人愉快。果然他的判斷是準確的,向北就是公司的貴人。 又或者……劉其玉的話是真的,陶南風合格貴重,旺夫、益子、聚財,和這樣的人合作,事業一定會越做越大。 -- 陶南風與向北回到房間。 梅慧送給陶南風的禮物是一個翡翠鐲子,玉體通透、晶瑩潤澤,泛著深潭碧水的光澤。 送給向北的禮物比較直白簡潔,一兩一條的“小黃魚”金塊,足足有十根,整齊碼在盒中,金光锃亮。 陶南風順手將禮物隨手放在窗臺,搖頭對向北說:“喻家太客氣了。” 和大多數女孩子一樣,陶南風也愛漂亮首飾。只不過陶南風挑首飾只看顏色是不是雅致清新、手工制作是不是精美漂亮,至于首飾是金還是銀,價格是不是高昂,她并不在乎。 喻家送的禮一看就價值不菲,只是并沒有對上陶南風的眼。在她看來,玉鐲不如婆婆送她的古法銀鐲子更有古樸典雅之感,至于金條……只有收藏價值。 向北知道陶南風喜歡什么樣的飾物,笑著說:“你要是不喜歡就放著,明天到港城我再給你買別致好看的。” 陶南風“嗯”了一聲,依偎在他懷中,半天沒有說話。 向北知道她今天經歷太多,心神疲憊,伸出胳膊將她抱住,兩人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月光,靜靜地貼在一起,傾聽著對方的心跳與呼吸。 向北將下巴輕輕靠在她頭頂,緩緩摩挲了兩下。 陶南風感覺到頭頂傳來的細微壓力,輕嘆一聲:“以前在農場的時候,鄉親們連飯都吃不飽,房子漏雨漏風,條件那么艱苦,可是你、我,知青、農場職工,個個干勁十足,大家一起修路、開礦、建廠,團結友愛、歡喜熱鬧。就算有幾個像羅宣、焦亮、李敏麗前夫、前婆婆那樣的惡人,那也是極少數,很快就被大家齊心協力斗垮。 現在日子過得越來越好了,怎么不滿足的人卻越來越多呢? 港城人日子過得夠好的了吧?他們的工資收入是內地的幾倍,有錢人多如牛毛,可是一個個的卻勾心斗角,一天到晚走歪門邪道,怎么也不滿足。 像劉其玉這種沒孩子的,肯定是身體有問題,去看病就好啊,西醫不行看中醫,國內不行去國外,要實在是生不了,那就領養一個兩個。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但從小養在身邊,養得親近了和親生的又是什么區別呢? 這么簡單的事情他想不通,偏偏要請個算命先生神神叨叨。竟然還想拆散我們兩個,把我偷運到港城給他生孩子?我呸!差點被他們害了!” 說到這里,陶南風心中的那一股不甘、不平再次涌上來,羞憤交加。 什么叫命格貴重,旺夫益子?我靠自己的努力求學上進,我想成為偉大的建筑師,建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我有太多太多想要做的事情。 我存在的意義是為了實現自我價值,并不是為了旺夫、益子! 就因為什么狗屁玄學中人說幾句面相貴重,劉其玉那匹夫竟敢肖想斷送我的前程!簡直是荒謬! 聽到陶南風喃喃自語,感覺到她內心的憤怒與痛苦,向北感覺心臟一陣緊縮,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 “南風,你得明白一個道理。人越窮、需求越少,因此快樂越簡單。等到有錢了、日子過得越來越好,需求就會隨之升級。人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就會變得貪婪。這一切并不是你的錯,錯的是劉其玉,錯的是那些貪婪無度的人。” 陶南風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夜深了,外面的燈火漸漸熄滅,只剩下皎潔的月光銀輝萬里,勾勒出一棟棟高樓、酒店、民居的方正線條,還有路旁大葉榕、芭蕉樹婆娑身影。 風吹來,帶著縷縷草木清香,還有一點點遠處海水的腥味。 深市這個昔日的小漁村,漸漸有了大都市雛形,展現出無比的生命力。 向北知道,此時的陶南風內心充滿迷茫。 陶南風是個讀書人,讀書人有一個通病——做什么事都想知其然、知其所以然。看到讓她困惑的事情,她就想弄清楚這是為什么。發現問題,她就必須搞明白問題的根源是什么。 只有知其然、知其所以然了,陶南風才能找準方向,堅定地順著這個方向走下去。否則,她就會一直困到這個疑惑之中,不知道未來應該去往何方。 向北感覺肩頭沉甸甸的。 今晚如果不把事情分析透徹,將道理說個明白,恐怕陶南風會一直悶悶不樂,失去原本單純的快樂。 “港城我也沒有去過,只聽說那里走的是資本主義路線,市場經濟多年,物資豐富、整體生活水平高于內地,同時也催生出了無數有錢人。 有錢就一定快樂嗎?不一定。 為什么呢?因為人的**是無止境的。 窮人想要富,富人要有權,當權者想把控資源,擁有資源者想要永世繁華……” 聽到這里,陶南風輕輕一笑:“古代皇帝還想要長生不老呢。” 向北感覺到她緊繃的肩膀終于松馳下來,這才略微放下一些心,偏過頭在她臉頰印上一個吻,用寵溺的語氣柔聲說:“是啊,**讓社會不斷進步,但是也會滋生出許多灰暗的東西。” 向北停頓了一下,繼續往下說:“資本的本質,就是掠奪。只有不斷壓榨窮人、不斷掠奪普通人的財富,才能實現資本的積累與擴展。要不然,你以為當年華國為什么會淪落?外國列強虎視耽耽,就是為了搶奪我們國家的人、財、物。我們不給,他們就賣鴉片;我們閉關鎖國,他們就用槍炮轟開緊鎖的大門!” 說到這里,華國近代的屈辱歷史仿佛在眼前閃過,陶南風與向北同時靜默,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陶南風生于1956年春,向北生于1948年秋,兩人的父輩都經歷過戰亂的歲月,向北老屋里擺放著的十幾個牌位,每一個牌位都是一條鮮活的生命,這些生命就喪生在被資本、被列強掠奪欺壓的時光里。 “資本的本質,就是掠奪。”陶南風低語重復,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原本看不清楚的東西在慢慢展現出它真實而殘酷的面目。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