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保衛(wèi)科-《七零之漂亮泥瓦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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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一次又一次檢驗, 陶南風的挖洞技巧越來越嫻熟。
按照洞壁之上浮現(xiàn)出的白色線條選擇最短開挖路徑,在出現(xiàn)紅色光點之時馬上停止, 往綠色線條出現(xiàn)位置安裝支撐硬木, 修路隊在陶南風的指揮下順利開展隧道開挖工作。
才挖了一周,便往前推進五十幾米。按時這個速度,三百多米的隧道一個半月就能完成。
這一天中午休息, 食堂派人送來飯菜,大家坐在洞口吃飯,頭頂老松樹投下一大片陰涼。
山上的十一月正式進入秋天,漫山遍野的黃葉,放眼望去層林盡染,在陽光下泛著金光。
一陣孩童嘰嘰喳喳的歡笑聲從山路那頭傳來,陶南風抬眼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轉(zhuǎn)過一個陡坡,便是去往北坡大隊去的山路, 狹窄難行。
四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手里提著竹筒走過來, 領(lǐng)頭的瘦弱女孩辮子上扎著的水紅色綢結(jié)分外顯眼,遠看象一朵行走的石榴花。
坐在身邊的蕭愛云眼睛一亮, 抬起手打招呼:“細妹——”
扎紅綢結(jié)的女孩子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欣喜地回應(yīng)著:“誒~~蕭姐姐、陶姐姐!”
細妹順著山路跑起來,差點被斜刺里伸出來的樹枝絆倒。蕭愛云站起身扯開嗓子喊:“細妹莫急, 慢慢走。”
細妹跑得近了, 將手中兩個竹筒遞到蕭愛云、陶南風手里, 親親密密地說:“你們喝水, 這是我專門從羅漢泉打來的山泉水,清甜呢。”
細妹歪了歪頭,略顯枯黃稀疏的頭發(fā)扎了根辮子,辮梢結(jié)著朵大大的紅綢花。
“陶姐姐你看, 這是你送我的紅綢帶,可漂亮了。”細妹大大的眼睛里滿是歡喜,用手理了理綢花,很是愛惜。
細妹家在北坡,父親就是上次路過知青點討水喝的農(nóng)民范五福。
十二歲生日收到葉勤和陶南風送的綢帶,從來沒擁有過這么漂亮頭飾的細妹歡喜得整個人仿佛要炸開來,不知道如何表達感激,一大早上山摘一筐野果子,走三個小時山路送到知青們手里。
一來二去,細妹和知青們混熟,這次聽說修路隊要挖通隧道、連通南北坡,便帶著同村伙伴一起過來送水。
另外三個小姑娘有些怯怯的不敢靠近,羞澀地躲在細妹身后。
細妹笑了笑,轉(zhuǎn)過身將她們向前推:“蕭姐姐、陶姐姐,這是蘭妹、荷花、五妹。”
小姑娘臉蛋紅紅,將手中裝著水的竹筒往蕭愛云手中一塞,又躲在細妹身后,伸出腦袋悄悄張望。
蕭愛云笑著接過竹筒,分發(fā)到隊員們手中。
知青們笑嘻嘻和四個小姑娘打招呼,看她們躲閃中透著好奇的模樣實在可愛,便逗著她們說話。
“今年多大了,上幾年級?”
“你們今天不上學嗎,怎么中午過來送水?”
細妹膽子大一些,認真回答著知青們的問題:“我們都從南北坡小學畢業(yè)了,去鎮(zhèn)上讀初中太遠,家里人不讓再讀了。”
眼前孩子只有十一、二歲,瘦弱纖細,臉上沒什么血色,有些營養(yǎng)不良。腳上穿著的布鞋前頭磨毛,露出白白的腳趾頭,身上穿著土布衣裳明顯小了一截,可見很久沒有新衣服穿了。
才小學畢業(yè)就不讀書了嗎?
蕭愛云蹲下來,目光與細妹平視:“為什么不讀了?你十二歲生日不是還想要個新書包嗎?”
細妹被戳中心事,咬著唇半天沒有說話,眼眶發(fā)紅,淚水在眼睛里打轉(zhuǎn)轉(zhuǎn)。
蕭愛云慌忙抱著她,輕輕拍著她后背,安慰道:“不哭不哭,姐姐錯了,不該問這個。”
荷花悄悄湊近蕭愛云身邊,輕聲道:“細妹學習成績可好了,年年都是第一名。可是去鎮(zhèn)上讀初中要住讀,花不少錢呢。”
五妹看細妹難過,心里也不好受:“家里不讓女孩子讀書。”
細妹抬手抹了把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蕭姐姐,我生日要書包是想給自己留個念想咧。我想去鎮(zhèn)上讀初中,將來和你們一樣,做個有知識的好青年。”
成為別人的學習榜樣原本是件愉快的事,可看著眼中含淚的細妹,知青們卻覺得沉甸甸的。農(nóng)村孩子、尤其是女孩子,想要讀書真的很難。
魏民走過來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等路修通,我們一起努力,讓想讀書的孩子都去讀書。”
細妹驚喜抬頭,眼中迸射出極度的渴望:“真的嗎?你說話要算數(shù)呀。”
魏民眼前閃過竹林的磷礦石,與喬亞東對視一眼,兩人一起點頭:“算數(shù)。”開礦之后就會有了錢,有了錢連中學都能建,還怕孩子們上不了學?
細妹拉過小姐妹的手,跳了起來:“耶——太好了,我們可以讀書了!”
看到四個小姑娘如此歡樂,所有的隊員都笑了起來,一邊喝水一邊贊:“果然是羅漢泉的水,真甜!”
得到夸獎的細妹笑得眉眼彎彎,脆聲道:“你們修路挖隧道是為了讓我們上學咧,以后我每天過來送水。”
身后三個小姑娘扯了扯她的衣裳,弱弱地說:“細妹,往羅漢泉帶水過來要五個鐘頭……”
羅漢泉位于羅漢峰頂,海拔兩千多米,是秀峰山眾多山頭中最高的山峰。
細妹扯了拉了拉辮子上的綢花,臉上帶著絲倔強:“沒事,我不怕走山路。”
大家都勸她不要天天送水,舉著各自的軍用水壺說每天都會帶水,可是細妹吃了秤砣鐵了心,誰說也不肯聽,抿著唇說:“我只送兩竹筒,羅漢泉的水甜些。”
說完,細妹抬眼看向眾人,笑容純凈而天真,深深一鞠躬,拉上小姐妹便跑開了。
看著孩子們奔跑的身影,陶南風心頭受到很大的沖擊。
五個小時山路往返送來幾竹筒山泉水?現(xiàn)在是十二點,孩子們至少得早上七點從家中出發(fā)。秀峰山的村民雖窮,卻有一顆金子般純凈、感恩的心。
陶南風將手中竹筒擱在洞邊,站起身拿起鐵釬,目光沉靜:“我們開工吧!”
修路、開礦、賺錢、送孩子們上學。
所有隊員齊聲應(yīng)和:“開——工——”聲音震天,在山谷間回響。
“叮叮!鐺鐺!”這是鐵釬與鐵錘敲打的聲響。
“撲!撲!”這是鋤頭挖泥土的聲音。
正在熱火朝天之時,洞口響起一陣喧嘩,夾雜著粗大嗓門的呵斥。
陶南風側(cè)耳細聽,抬手讓眾人停手。
魏民問:“怎么了?”
洞外吵嚷的人對著隧道口高喊,回音嗡嗡地響著,聽不真切。喬亞東皺起眉毛:“聽聲音像是保衛(wèi)科的劉斌科長。奇怪,他來做什么?”
喬亞東知道陶南風不喜歡應(yīng)付這樣的事,便對陶南風說:“你們繼續(xù)做事,我和魏民、陳志路出去看看。”
他放下手中鐵鍬,示意魏民、陳志路跟上。三人一齊向洞外走去。
洞口站著一群人,領(lǐng)頭的正是農(nóng)場保衛(wèi)科科長劉斌。五大三粗的漢子,留著一臉的絡(luò)腮胡子,眼如銅鈴,似乎總在瞪人。他身后簇擁著七、八個戴紅袖章的年輕人,嘴里叼著香煙,手執(zhí)鐵棍,一臉的兇神惡煞。
“出來!都給我出來!”
“發(fā)生了山洞塌方這么嚴重的安全事故,你們竟然故意瞞報?趕緊停工整頓,不許再挖了!”
喊了半天,看到黑乎乎的山洞里終于有人走出來,劉斌頓時來了精神,一聲斷喝:“都給我?guī)Щ貓霾浚 倍挷徽f指揮人將喬亞東三人反剪雙手控制住。
喬亞東措手不及,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一邊掙扎一邊喊:“劉科長你做什么?我們是修路隊隊員,正在挖隧道,憑什么抓人?”
幾個保衛(wèi)科的職工取出粗麻繩捆住三人手腳,嘿嘿冷笑:“你們違規(guī)操作,差點出安全事故,都得帶回場部接受調(diào)查。”
魏民奮力掙扎,但雙拳難敵四手,被兩名大漢按住動彈不得。
陳志路扯開嗓子喊:“劉斌打人了,大家快來幫忙啊……”
語音未落,“啪!”地一聲,劉斌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媽的!亂喊什么,老子什么時候打人了?我們是奉場長之命過來通知你們停工整頓,這是對修路隊隊員們的保護。”
修路隊已經(jīng)深入洞內(nèi)一百米,如果不對著洞內(nèi)吼,外面有什么動靜基本聽不到。倒是陶南風察覺到一絲異樣,對蕭愛云說:“喬亞東他們怎么去了這么久?”
蕭愛云隨意地擺了擺手:“喬班長最擅長與人溝通交流,肯定沒事兒。”
毛鵬在一旁接了句:“保衛(wèi)科的人一天到晚亂晃,能有屁的事!怕是閑著無聊過來討根煙抽吧,我去看看。”
他從口袋里掏出包揉得皺巴巴的香煙,表情陶醉地聞了聞,抽出一根夾在耳朵上,笑嘻嘻道:“陶知青,我到洞外抽根煙。”
陶南風點點頭,目送他向洞口走去。
不到兩分鐘,毛鵬跌跌撞撞折返回來,大聲道:“保衛(wèi)科抓人,抄家伙和他們干了!”
一聽說保衛(wèi)科的人竟然來修路隊抓人,山洞里所有隊員氣憤不已,抄起鋤頭、鐵釬、鐵鏟往外奔。
“搞邪了!竟敢到修路隊鬧事。”
“劉斌是不是上次還沒被向場長打服?”
“媽的!膽子真大,敢來修路隊抓人,跟他們拼了!”
陶南風走得不急不慢,綴在隊伍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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