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禿毛雞又咕咕叫了兩聲,小心地踩著爪子走到屋檐下,挨著沈宜的凳子蹲下了。 沈宜瞇著眼,如果小黑只是忘了回家的話,禿毛雞不可能這么著急。莫非是發(fā)生了什么其他的事嗎? 不一會兒,于婆婆他們就會來了。 于婆婆臉色些不好了,她一進(jìn)院子,就開始低罵了起來,“怎么都找不到,肯定是被哪個不要臉的逮回家了……” 周文斌眼角余光掃了一眼沈宜,抹了抹額頭的汗珠,“媽你這話說的,那也不一定,沒準(zhǔn)去別地兒玩了……” “你第一天養(yǎng)雞呢?”于婆婆斥道:“我自己養(yǎng)的雞我還不曉得,從來不會亂跑,最遠(yuǎn)也不會過那片竹林。我們都找遍了都沒找到,不是被人偷走了是怎么的?” 沈宜踩了踩爪子,看來他猜對了! 于婆婆沉著臉,這些雞可都是她一點(diǎn)一點(diǎn)喂大的,雖然因?yàn)樾蔷木壒?,他們一直都沒有殺雞吃,但這不代表這雞就能隨便丟了。 “這星君你”周文斌轉(zhuǎn)頭看向沈宜,這院子的雞可都是星君護(hù)著的,這平白無故丟了一只,星君可別生氣啊。 平日里這些雞都很聽話,天黑了就自己進(jìn)籠了,他頂多晚上數(shù)一數(shù),確認(rèn)沒問題就行了。只是這幾日他們農(nóng)活太忙了,他竟一時沒有注意。也不曉得那只黑母雞丟了多久了,可別已經(jīng)被人吃進(jìn)肚子了。 沈宜瞅了眼禿毛雞,這家伙那么激動,沒準(zhǔn)他知道小黑去哪兒了。 沈宜站了起來,他張開翅膀拍了拍禿毛雞。 禿毛雞迅速站起來,兩個黑眼珠委屈地望著沈宜。 “咕咕咕”你知道小黑在哪兒吧?快帶我們?nèi)ィ? “咕咕咕”禿毛雞喉嚨發(fā)出一聲低鳴,像根木頭一樣立在原地。 沈宜又拍了拍他,別傻愣著,快去找小黑啊,你還想不想找回媳婦兒了? 禿毛雞眨眨眼,瞬間像是開竅了一樣,在原地蹦了起來,嘴里不停地咕咕叫著,隨后,他踩著爪子,就顛顛地往院子外過去,沒走幾步,便轉(zhuǎn)過頭來看向沈宜,意思不明而喻。 沈宜麻利地跳下了凳子,他朝著周文斌叫了兩聲,然后跟在禿毛雞身后往外走。 周文斌瞬間就明白了大公雞的意思,他忙道:“媽,星君知道小黑在哪里,我這就去把小黑帶回來!” 于婆婆抄起手,“我跟你一塊兒過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不要臉的偷我家雞!” 在農(nóng)村,雞一般都是散養(yǎng)的,偷雞的雖少,卻也不是沒有。但大部分都是暗搓搓的,要是被村里村外曉得了,一般都是要被唾棄的。 所以大部分逮了別人家雞的,都是連夜殺了煮了,等主人家找上門來時,已經(jīng)吃進(jìn)肚了。他們打死不承認(rèn)。 主人家沒有證據(jù)也拿他沒法子,最多就是心里不甘心,平日里無事的時候繞著他家的屋前屋后,瞅瞅有沒有新鮮拔下來的雞毛,和自家丟了的雞對不對得上。 于婆婆沉著臉,她緊緊盯著前面的兩只兩大公雞,有星君帶路,那就能拿到證據(jù)的, 幾人很快出了林子朝著馬路邊走過去。于婆婆等人眉頭也不自覺便皺了起來。 出了林子,便是馬路了。雖然隔得近,但卻不是一個村子了。林子以北是金禾村,以南便是李家村。 公路旁邊的幾戶人家條件都算不錯,大部分都是兩層樓的磚瓦房,比于婆婆他們家的小平房好太多了。 不多時,禿毛雞就停在了一處兩層樓的磚瓦房前,它一邊咕咕叫著,一邊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沈宜,活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又帶著家長來算賬的小屁孩。 “這不是李得財(cái)家嗎?”于婆婆沉著臉,聲音里是滿滿的厭惡。 難道他們兩家還有什么矛盾不成? 沈宜轉(zhuǎn)頭看去,卻見周文斌也黑著臉,手指捏的咯吱作響。 好吧,看來這矛盾還不止一點(diǎn)大呢,也不知他們偷雞是不是也因?yàn)檫@個呢。 于婆婆甩著手,徑自走進(jìn)了院子,二話不說就大喊道:“李得財(cái),快出來!你是不是偷我家雞了?你咋那么不要臉呢,什么小便宜都要占,現(xiàn)在是不是家里是揭不開鍋了,連雞都要偷。你怎么不直接端個碗去街上來得方便” 沈宜驚愕地瞪著于婆婆,這段時間于婆婆對他一直很溫和,他險些忘了,她的脾氣也是很暴躁的。就這會兒,倒頗有些當(dāng)初拿掃把追著他打的時候的氣概了。 于婆婆站在院子里罵罵咧咧,此刻正是晚飯時間,她這一嗓門嚎起來,附近的人家紛紛端著碗出了院子,好奇地往這邊張望。 很快,屋子里就出來了一個黑著臉的老頭,大約六十多的樣子,臉干瘦干瘦的,眼皮微微下耷,光這般看著,就有些顯兇相。 他旁邊還跟著一個老婆婆,頭發(fā)在腦后扎了個低馬尾,腰間圍了個黑色的圍裙,手上還濕漉漉的,一看就是才從廚房里出來。 李婆婆擰著眉,怒喝道:“于老太婆,你是吃飽了撐著了?沒事兒跑我家門口叫喚什么?誰偷你家雞了,嘴巴上掛了夜壺嗎?成天瞎咧咧” 于婆婆黑著臉,顯然是極度厭惡他們,“我懶得跟你們廢話,你們逮了我家的雞,趕緊還回來!” “什么雞,誰逮你家的雞了,你看見了?你自個兒的雞丟了就去找啊,跑我這里罵什么罵?” 兩個老人你一言,我一語,就這么迅速地吵了起來。 沈宜和周文斌甚至都插不上話。 沈宜本想悄悄溜進(jìn)去,看看小黑是不是在里面,奈何李得財(cái)站在門口。他黑著臉,骨結(jié)突出的手指間夾著根泛黃的香煙,一口一口噴著煙氣,把入口堵的死死的。 他根本找不到空隙,只得作罷。 于婆婆咬死了老李家偷雞,老李家自然也死不承認(rèn),眼看著戰(zhàn)火逐漸升級。 周文斌也沉下了臉,“甭說那些有的沒的,你要是不心虛,就讓大家看看你家的雞籠,有沒有不就都知道了?” “我憑啥讓你看?你是誰啊你?你個二流子,誰讓你進(jìn)我家的院子了,我都嫌晦氣!” 李婆婆仰著下巴,呸了一聲,隨即惡狠狠地掃了周文斌一眼,眼里的蔑視和不屑提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你說誰是二流子?”周文斌氣急,就要上前。 李婆婆立刻后退了一步,她瞪著眼睛,哭嚎道:“干什么你,你要干什么?二流子又要打人了,欺負(fù)我們兩個老年人啊……” 周文斌頓時一僵,停在了原地。 “干啥呢這是,周文斌,你又想打人了?咱們這么多人在這里呢,你是不是還想進(jìn)牢里去?” 沈宜側(cè)頭看過去,旁邊一個四五十左右的男人立在自家院子里,他雖說著打抱不平的話,但卻一臉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進(jìn)牢里?莫非周文斌當(dāng)初還坐過牢? 周文斌咬著牙,“我沒坐過牢,那只是看守所!”他兩手拳頭捏得咯吱作響,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有什么區(qū)別!”男人嘟囔著。 “于婆子,你咋曉得你家雞被老李偷了?你看見啦??” “說話還是得講證據(jù),憑白無故別冤枉人家啊,大家住的近,莫結(jié)怨了……” “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的,怎么就要動手了,真是……” 周圍的人你一句我一句,但無一例外,都是向著老李家的。 這情況其實(shí)還算正常,一個村子的,本來就喜歡抱團(tuán)。 而于婆婆一來就吼上了,沒有證據(jù),人家自然不肯站在你這邊。 而且周家人貧窮,以往的時候于婆婆和周道文就是兩個空巢老人,沒什么本事,自然沒人愿意搭理你。再加上周文斌還有過“坐牢”的經(jīng)歷,更是沒幾個人瞧得上。 村子就這么大點(diǎn),你名聲沒了,大家提起你都會唾一口唾沫。遇到事情,更是不會站你這邊了。 沈宜掃了眼氣勢洶洶的李婆婆,既然進(jìn)不去,那就讓小黑自己出來好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