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艾伯塔走到喬希身邊。 并未第一時間聽從他的吩咐打開信件, 而是先握住他的手,垂眼看著被讓自己無意識磨得泛紅的指尖,微微皺眉:“疼不疼?” 喬希這才看見到自己指尖的異樣。 本來想說不疼。 但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 有了視覺的疊加, 人的感觸就敏銳起來。 指尖竟然猝然間泛出一點細密的疼痛。 并不強烈, 用“疼痛”兩個字都有些夸張。 只是如同被小蟲子輕輕啃噬一口后留下的一點緩鈍的不適。 從前也不是沒受過傷,在大陸上游歷并不只有浪漫輕松的一面。 后來加入了冒險團, 戰斗得更頻繁, 即使喬希實力足夠, 但受傷依舊是家常便飯。 但是, 在騎士如臨大敵般注視著他指尖的目光中,喬希舔了舔唇角, 小聲說:“有一點點。” 信件放久了,不僅紙張因為時間的流失變得枯黃,封口處蓋著的火漆印章也流失了水分, 風干后變得堅硬,這才把他的指尖磨紅了。 喬希的魅魔體質覺醒后身上皮膚變得非常嬌嫩, 很容易就會留下痕跡。 不過因為魅魔實際上是一種特殊的魔物, 和其他魔族一樣擁有著遠超人類的自愈力,所以恢復速度也快。 喬希從前身上有兩道淺淺的傷痕, 都是在冒險團的時候留下的。 但是覺醒體質之后, 那兩道傷痕不知不覺就消失不見了。 以及艾伯塔每天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 其實也撐不住兩天就會自行褪去, 但是耐不住騎士幾乎每天都會重新留下新的痕跡, 這才顯得他身上印記源源不斷, 好像從來沒消失過。 其實每一天, 都是新的。 想起亞薇兒對著他的脖子指指點點的樣子, 喬希有些臉熱。 被朋友看見倒是沒什么,但是有一次還被亞薇兒的姨母看到了,雖然對方面色如常沒說什么,但喬希還是耳朵都紅了。 之后老老實實從起床開始就穿著高領的禮服,一刻都不敢解開衣扣,一直到對方離開才敢松口氣。 他想到這些,仍舊感覺心有余悸,忽然對著眼前的騎士吐出一句:“都怪你。” 害的他穿了好幾天嚴實無比的衣物,感覺整個人都被束縛住了,渾身不自在。 沒頭沒尾的一句責備,聽起來很像是蠻橫地把自己指尖受傷的事賴在趕來關心他的騎士頭上。 可明明是他自己猶豫不決才導致的,和艾伯塔又有什么關系呢? 真是很沒有道理。 但艾伯塔很了解他,一看他略微神游的樣子,就知道他的小領主估計又想起來他的什么舊賬,開始延遲生氣。 喬希就是這么擅長記仇。 這點上,也像極了那種心思詭譎、難以揣測的貓科魔獸。 從前在魔宮中的時候,艾伯塔有次看見他的那個老管家正在用一個精致的小梳子給他的貓梳理毛發,從表情到力道都是肉眼可見的諂媚討好,那張黑色的貓臉上難得露出舒適的神色,還撅著尾巴讓梳子能落得更到位。 氣氛難得的和諧。 艾伯塔正若有所思,覺得他的老管家沉迷這小東西或許還是有點道理的。 就見下一秒,那只魔獸忽然毫無征兆地翻臉,扭頭用尾巴狠狠抽了他的老管家一臉。 艾伯塔:“……” 實在感到困惑的魔王忍不住召來了自己的管家,詢問:“它為什么突然生氣?” 管家老老實實地說:“我也不知道。” 魔王:“?” 管家思索片刻:“可能是忽然想起來,上次我強行摸她肉墊的事情,又生氣了吧。” 他說著說著,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哦,沒關系,這是很常見的事,她總是把我們之間的那些事記得那么清楚。” 魔王:“???” 這人在高興什么? 他即搞不懂這種小東西為什么這么擅長記仇,也搞不懂飼養這種脾氣古怪的生物的樂趣在那里。 現在算是體會到了個十成十。 雖然不知道喬希又翻倒他哪本的舊賬,但是,他滑跪的姿勢已經十分熟練。 艾伯塔:“嗯,我的錯。” 喬希倒是發現了自己的話引人誤解,還認真解釋了一句:“我不是在說現在的事,是說你總是在我脖子上留下痕跡,害得這次來客人,我要一直穿不舒服的衣物遮住,很難受的。” 艾伯塔好脾氣地笑了笑:“都怪我。” 心想,他的小領主發完脾氣還要給他解釋原因,這么乖。 比老魔物管家那只臭臉貓可愛多了! 不,是根本沒得比。 喬希原本想警告他不準再啃自己的脖子,但艾伯塔幽藍色的眼眸深深看著他,像是一灣寂靜的湖水,不知為何,警告轉了個彎,退而求其次說:“以后有客人來的時候,不準再在脖子以上留痕跡。” 艾伯塔依舊是一副很溫馴的模樣:“遵命。” 反正先答應下來,明面上是不能忤逆領主的意思,但其實到時候他將喬希舔的暈乎乎的,喬希還會主動攀上來,自己就先把一堆“這不許那不許”忘得一干二凈。 兩人說話間,艾伯塔已經取來了一塊溫熱的毛巾,包住喬希的指尖。 擦干凈之后,又細心替他抹上了一層藥膏。 喬希原本想說這樣一點小小的磨痕,不用管它,幾十分鐘就會自行消散。 但艾伯塔的動作如此自然迅捷,他都沒注意到的時候,艾伯塔就把這一系列事情做完了。 喬希只好呆呆地盯著自己指尖看了幾秒。 過了會兒,視線移到那疊信件上,說回正事:“你,幫我打開。” 艾伯塔依言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 封口處的火漆早已失去粘性,輕輕一撥就掀開了信封。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