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南岸的雙眼通紅、腫得如同核桃般大小,他凄慘一笑,從地上撿起一疊黃紙,放進面前的火盆里。 火焰舔舐著,很快把黃紙燒得一干二凈,盆地只剩下些漆黑的灰燼。 南岸從旁邊拿起一張紙,木著臉折紙元寶:“哥哥是我南家的家主,就算到了地府,手中也絕不能少了銀兩用。” 金色的紙元寶逐漸在火苗中被燃燒殆盡,紙錢獨特的氣息在空中蔓延。 “哥哥,”他慘淡地笑了兩聲,“我知道,權勢不足以讓你為了它失去理智?!? “你想要的,或許僅僅是能夠庇護家人而已,只是世事弄人……” 南岸明顯陷入了長久的回憶中,他想起過去種種往事,神情恍惚:“小時候,是你和母親費盡心思地把我養(yǎng)大,我們父親死得,實在是太早了?!? 孤兒寡母一直是世人輕侮的對象,南岸對那段艱難的日子并沒有確切的記憶,但也知道那日子委實不好過。 他眼睛實在太腫,眼淚也早已流干,再也流不出一滴的淚水。 “我不想讓你一直為了我這么辛苦,”南岸繼續(xù)燒著紙,祠堂里只有他一人,可他卻不是在自言自語,而是想跟已逝的故人說話,“我只想你、我還有娘,三個人開開心心地一起過日子。” 情到深處,南岸痛苦地閉上雙眼,他右手攥得很緊、青筋隱隱可見。 “制香世家、進貢御香……”他實在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憤怒,右拳猛地打在地上,“誰要這榮耀,誰稀罕這榮耀,誰貪圖這榮耀?!” 木制的地板被他一拳錘得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屋頂上的顧青璋也難免為這對兄弟的感到傷神。 南岸的手背早已破皮、流出鮮血,但他卻好似無知無覺,肉體上的痛苦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 他仰起頭,和這無數(shù)列祖列宗的牌位對上視線。 “南家二十三代傳承,”他喃喃自語,“就是為了守護傳承這味秘香……可我不想要香,我只想要我的哥哥。” 每塊牌位前都有一盞供奉的蠟燭,漫天的燭火像是南家眾多祖先在俗世的眼睛,或悲憫或憤怒地看著家族唯一的子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