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錄:方寸亂-《笛上春行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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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倏爾掩飾地垂眸,只盯著他的手,頓了須臾,才低低道,“我怎么覺得,我欠你的大抵不止一個謝字了,莫不是有一籮筐了吧!”
他被她握住的手驟然一緊,另一只手則輕抬起她藏著的下頜,拇指柔柔地摩挲著她幼細嬌嫩的肌膚,不容錯置地讓她迎視著他靜邃如清波的潭眸。
“告訴你此事只是不想你心中替他著急!并非想要你的謝字!”他聲音醇啞,若幽篁索落。
她沒有動,目光與他相纏,她望見了倒映在他瞳底的自己,比銅鏡中還要清楚。
趙重幻便這般望著眼前的男子,默了許久,最后她抿抿唇,拉下他的手一起拍拍自己脖子上懸著玉無暇,惟笑著道了一聲:“好!不言謝!”
可是,若有朝一日,需以命相報,她定當絕不旁顧!
她的目光他讀懂了,不由目色遽然一沉,眉脊挑高,臂彎用力地裹挾著她,聲音低啞威勢:“我不許!”
遇到她之前,他人生的目標很簡單,不過就是去將那人的一切給奪走罷了,如若且可以還這天下一段太平,那便舍得一身剮又如何!
可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不愿那么快便舍了自己的這一條命了,他開始貪心,開始期望,開始方寸大亂——
他甚至想要多偷一點與她共度的時光。
不去思慮未來,不去糾纏仇恨,惟盼握她的手在掌心,就如此相擁而立,共問晨昏,聊度歲月。
面對他語氣中不掩藏的狠厲,她卻笑起來,好看的眸一時彎成眉月雙雙。
隨后她退出他的懷抱,又拉過他右手,攤開他的掌心,纖指落筆成書,于其中認真專注地一筆一劃畫出一個字,最后再輕輕將他的手重新推握成拳,仿若握住一個重諾。
“我身無長物,惟此一樣可以相許,還請守好它,別丟了!”她眼波若星河映耀,神色鄭重道。
他心口劇烈地一顫,那掌心酥麻的感覺明明是一種難言的騷動,最后卻落成驚雷,在心尖子上炸出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將他整個人瞬間裹挾進去,不能逃出生天。
“好!”他也默了頃刻,才道。
“走吧!”她道,“此處也不宜久留!”
他頷首,重新將彼此的假面戴上,然后牽住她的手往林外走去。
“那你這會兒趕去晴芳閣所為何事?你也察覺范慧娘案有人似乎在栽贓給昌邑夫人嗎?”他問。
“你也這么覺得?”她微挑起眉。
“嗯!如祉跟勝欲也是如此以為!”他道。
“其實,這中間不但是栽贓的問題,我感覺昌邑夫人跟九姨娘應該還有另一種隱秘的干系!”
她道,“問清軒婢女春分說昨晚她與九姨娘見面后,后者情緒就變得非常異樣!據說回去后很緊張,一直在幾案前寫‘吉’字!”
“吉?是何意思?”
謝長懷聽來也覺得有點奇怪,“問吉兇?卜卦嗎?怎么一個‘吉’字卻令她緊張呢?”
“也許她們所言確是指卦象!但是不知是何卦?”
趙重幻沉吟了須臾,眸色乍然一亮,趕忙道,“范慧娘的婢女還提到她昨夜回去時口中還念叨三個字,生孩子!”
“我開始以為是昌邑夫人謝她的相幫,繼而隨口說到子嗣一事,因為范慧娘一直無所出,惹得她傷心罷了!但是現在我卻跟你想的一樣,也許她二人說的就是關于《周易》中第五十卦的卦象!”
“第五十卦是鼎卦,確是吉卦!”他也頷首。
“此卦木下火上,有革故鼎新之意!而最關鍵的是其中的卦辭——”她星眸炯炯地頓了下。
“鼎顛趾,利出否,得妾以其子,無咎。”他接下她未完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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