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錄:自縊煞-《笛上春行錄》
住持大和尚安適地手捻著108顆菩提木念珠,笑意盈盈地望著她,顯然愿意更進一步聽聽她所謂的推斷是何意。
趙重幻凝著對方,透過老方丈與世無爭的和顏悅色,依稀似看到簡衣素行的烏有先生,同樣道骨仙風,風露藏影。
她恭敬行禮:“小子并未對昭慶寺有甚不敬之意,所謂推斷不過就是憑著一點機緣巧合與金香木的氣息罷了!小子解釋完畢還請主持大師父同意我等去尋柳居士解一些疑惑!”
繼而,她毫不保留地將案情之中自己的推測判斷直接告知對方,畢竟要從人家一手掌握的皇家廟宇里去緝拿嫌犯,且還沒有什么實質(zhì)的證據(jù)情況下,惟有希望對方配合。
隨著少年的話音起落,住持的目光微微亮了下,神色卻未變,只恍然般點頭:“原來如此!既然小差爺如此言之鑿鑿,老衲若是執(zhí)意不肯協(xié)助,倒顯得我昭慶寺故意包庇嫌犯,如此——”他轉(zhuǎn)頭對隨伺一邊的小沙彌道,“去禪院將柳居士請過來!”
小沙彌合什行禮,匆匆而去。
“聽說香會那日天王殿發(fā)生的兇殺案也是小差爺慧眼識兇,方解我寺之危機!”住持單掌行禮道,“老衲還未來得及向小差爺?shù)乐x!阿彌陀佛!正巧今日在此謝過!”
“不敢當,不敢當!是佛祖開的慧眼,小子恰好沾了一點慧光!不敢居功!”趙重幻趕忙回禮,心里暗暗苦惱這老方丈瞧著挺干脆利索,怎得禮來禮去如此費神呢。
二人這廂正閑話著,突然就見適才去請人的小沙彌一路火急火燎、神色驚慌地跑了過來——
“方,方丈大師父——”他結(jié)結(jié)巴巴喚道,“那位柳居士,他,他上吊了!”
趙重幻一聽此言暗叫不好,一把扯住小沙彌,厲聲道:”快帶我過去!“
主持方丈亦是神色一驚,趕忙隨后跟去,奈何年高體弱,就只能望著趙重幻拖著小沙彌的背影而興嘆。
這一番變故連正在早課的僧侶們都被驚住,梵音都有些雜亂,副主持刻意重重敲了幾下木魚,大家才將心神收回去。
劉捕頭見大殿里似有波動,慌忙沖將進去,一路也跟到禪院。
禪院里有早課的三四個居士聚在一個禪房前面,都慌慌張張地搓著手,不知該如何是好。
趙重幻趕過去,拂開眾人,就見禪房內(nèi)有一月白素衣的俊美少年正在為一躺在臥榻上的灰衣人緊急救治,一旁房梁上一根粗繩落寞地垂蕩著,有張圓凳跌落在側(cè),看起來倒確是自縊現(xiàn)場。
門邊其他人一見擠進來的是位皂衣少年差役,不由立刻似尋到主心骨了般,慌忙紛紛述說起自己無心撞見的這場可悲又可怕的自縊事件。
其中一位頗有福態(tài)的中年人很有表達欲望地充當了發(fā)言人:”我等自香會前來昭慶寺聽法,每日都是一起去大殿參加早課。昨夜因為聽方丈大師說法耽誤得有點晚,所以今早稍微拖延了片刻。我四人正想著來尋柳居士一起去早課,便在外面敲門,可是敲了半晌卻不見動靜!門被反鎖著,我們正著急,正巧謝小居士路過,便幫忙打開了門,一開門才發(fā)現(xiàn)柳居士竟然想不開——“中年人說到此,不由連連惋惜嘆氣。
趙重幻一邊凝著那榻前少年嫻熟的救人動作,一邊聽著看官的案情敘述,遠山眉蹙成嵯峨的險峰。
柳問卿與柳風已被關(guān)在錢塘縣署,這柳居士是如何得知消息,進而選擇自縊的呢?
------題外話------
諸君安:在道教中自縊煞是一種兇煞,可以五行天干地支去查出來,據(jù)說清朝大奸臣和珅便是八字沖了此煞,最終被嘉慶皇帝賜自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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