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錄:賊心人-《笛上春行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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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重幻沒有多言,她掏出一只自制手套戴上,便在死者的傷處仔細(xì)察看。
很快,她又掀開焦三的衣物,四下檢查了一番。此人身上也有些青紫交錯的毆打傷處,不過致命傷應(yīng)該就是在頭部。
但是就在她的手輕輕按壓傷處時,她平板的臉慢慢有了點(diǎn)變化,眉頭微微擰起,眸色有些疑惑。
不過這時她卻停了下來,并未繼續(xù)檢查。驗(yàn)尸的工作還需要有籍仵作親自操驗(yàn),記錄在案方可為呈堂證供,她既不愿拜秦師傅為師,自不能喧賓奪主。而且絕大部分驗(yàn)尸,都需要借助些工具材料,純靠肉眼會有偏差,況大部分情況是單靠肉眼也無法識別的。
她立起來四周打量了一下。
杜家客堂布置得簡潔雅致,家具拙樸,博古林立,三兩幅山水畫卷列于壁上,意境悠遠(yuǎn),倒頗有些太學(xué)生家該有的博雅文氣。左側(cè)墻壁上還懸了一幅東坡居士的楷書詩貼《定風(fēng)波》,字體爽利挺秀,骨力遒勁,以均勻瘦硬見長,顯然書寫者摹習(xí)的是柳公權(quán)的筆法。惟一與客堂格格不入的是右側(cè)相仿位置卻張貼了一張紅紙書寫的“福”字,大抵是年節(jié)的時候討個吉利。
趙重幻留心到那幅《定風(fēng)波》的落款是杜子安,估計是杜鵬的筆墨。能從商籍子弟一路考進(jìn)太學(xué),想來這位太學(xué)生的學(xué)識水平確是不低,一手柳體就盡得柳公風(fēng)骨。
她思及此處,不由回頭瞥了眼那廂由隗槐看住的杜鵬。那杜鵬似乎已經(jīng)安靜下來,只呆呆愣愣地立于院子中,眸色無神。
趙重幻將杜家四下里都巡走了一遍,杜飛亦步亦趨地跟著。杜家處處都收拾得很清爽,看這屋中并無仆婦,不由問道:“府上收拾得齊整,想來大娘子是個利索的女子!”
杜飛笑笑:“有個仆婦的,前日要回家過節(jié),就先讓她回去了!不過一般都是我娘子囑咐安排那仆婦整理屋舍,確實(shí)巧心思都是我娘子動的!我這院落是祖上傳下來的,再年兄弟若是娶親,愿意就合家居住,不愿我也在攢錢為他另賃一間院落的!”他這愛護(hù)兄弟的心意倒是拳拳。
即便是雜物間,雖都是日常雜物,也是井井有條。惟有靠墻處擺放了一只木箱,那箱子下面隱約有細(xì)碎白沙顆粒散落,想來是什么什物撒了未曾打掃徹底。
看她盯著那箱子看了幾眼,杜飛立刻解釋:“那箱子里是前日買了些三月三打醮祭祀要用的什物。”
趙重幻隨意點(diǎn)點(diǎn)頭。
“杜大哥,你可有知道杜飛為何與焦三起了沖突?”趙重幻突然問道。
杜飛頓時臉色一變,眉心攢成川字,似有難言之隱。
趙重幻不動聲色地凝著他,未幾,緩緩道:“此事攸關(guān)你兄弟性命,只有將事實(shí)真相說清楚,才能挽救你弟弟的性命!”
杜飛突然抬手甩了自己一耳光,眼眶都急紅:“事關(guān)我娘子名節(jié),我——”
趙重幻見他如此立刻明白其中因由,但沒有打斷,只定定看著對方。
“都是我交友不慎,這個焦三是艮山門外跑船的,前些日子我下鄉(xiāng)曾搭過他一次船。因我一次收貨將盤纏用盡,還很體諒地賒了我一次船費(fèi),我便認(rèn)定此人很是爽快,后來就又租了他船幾次。昨日因?yàn)橹獣孕值馨硪獜奶珜W(xué)回來,所以白日里才留賤內(nèi)一人在家看守店鋪。“
“不曾想那焦三卻傍晚趁機(jī)來我家,拿著欠條說是討要船資。因我也曾與娘子談?wù)撨^此人,所以我娘子雖未見過他,卻也是知曉這個人的。有感于他仗義,便邀請他喝杯茶。豈料這人表面道貌岸然,卻是個小人,見我娘子容貌不凡,竟然起了賊心,趁我娘子去給他準(zhǔn)備茶水時尾隨她來到后院想要——”杜飛一時激憤地說不下去。
趙重幻也不勸解,也不妨礙,只待他情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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