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秦鐘越肩膀一抖,肌肉鼓動,還想跟先前一樣以明勁炸開對方手掌,但是王一雙手卻如鋼澆鐵鑄,紋絲不動。 王一心中并不想對方消耗過巨損害根基,故而止住對方攻勢,令其偃旗息鼓便不再攻擊。 卻不想那秦鐘越也是狠人,身子一矮,“咔嚓”一聲,卸了自己的左手關節(jié),而后背身一扭,扭成一個詭異的弧度。右手反成標指,去戳王一的咽喉。 要說這“飛鷹涅槃”與他先前的鷹爪功有什么不同。王一覺得就只有“鋒利”兩個字能形容,光是每一招每一式帶起的氣勁都能刮的自己臉上生疼。 古人常言:“藏鋒包其氣,露鋒縱其神。” 這藏鋒是一種收斂,而露鋒是一種綻放。藏鋒講究含而不露,是一種守,將氣和智慧藏在身體之內,蓄勢待發(fā)。就如王一一開始的蟄龍之變,其實就是藏的一種變化。而這露鋒就更偏向于攻,講究攻敵之必救而不可救,御敵之必棄而不可棄。追求的是一剎那的綻放。但是這二者并無高下之分,都是一種武學智慧,無論是“包其氣”還是“縱氣神”都需要以自身的修為和實力作為基石,否則都不能成大器。 反而是現(xiàn)在的人常常有誤解,將“四兩撥千斤”奉為圭臬,覺得自己只要有四兩的力氣運用特殊的技法就能撬動敵人千斤之力,其實這就是大錯特錯了。“四兩撥千斤”的前提就是你得身具千斤之力,否則你就是練再多的技法也是白搭,不然古人也沒有什么“一力降十會”的說法了。 要說這秦鐘越簡直就是把“露鋒”做到了極致,一招既出,見血回頭。那五指戳來,若是讓他戳實,即便是王一也得吃個大虧。但是王一這一招“白猿接箭”后續(xù)變化也還未止,見他五指戳來,脖子微微一錯,身形反而前擠,一個貼身胯打,只聽“咚”地一聲,將秦鐘越撞了個滿懷,而后單手一送,使勁一撥,就要將他撥飛。 可這“飛鷹涅槃”乃是殺招,豈是能這般輕易落敗。那秦鐘越借王一撥勁一彈,反將左手關節(jié)續(xù)上,倒飛之時趁機一爪扣在王一琵琶骨上,轉頭對眼怒視,眼中好像放出神光,居然用出了鷹形之中的“目擊”之法,原來這才是他藏在最深處的殺招。 王一好像看到雪山之上,突然生出一枝寒梅。靈鷲在那雪山之上日日飛翔清啼,并非為了捕獵進食,更像是為了守護這一朵寒梅綻放。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寶劍從來都不是他的底牌,只有這梅花才是。英雄刀又哪里比得上溫柔劍。 如果把謝遜的武道信念比作對修行的執(zhí)著的話,那么此刻秦鐘越的信念則更像是守護,至于守護是親情?愛情?友情?王一不知道,也猜不透。 秦鐘越此時臉色蒼白,渾身是汗,目中神光越來越亮。 “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王一情不自禁想到了這句詩。 只見寒梅朵朵綻放,迎風飛舞。秦鐘越終于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似乎也染紅了每一瓣花瓣。 寒風一吹,那花瓣四散飄飛,往王一所化巨猿而來,其中藏著濃濃情意,似欣喜,似哀怨,似氐惆……,更將巨猿渾身劃出道道傷口。 若換作一般高手,此刻已經落敗。只是今天秦鐘越對上的人卻是王一,一個身具羅漢金身的男人,這種精神攻擊對他毫無作用。 反而是他被秦鐘越那種拼盡全力,為求一勝的信念所感染,于是也化出一道神意與他相和。 只見雪山頂上巨猿突然盤膝而坐,手捏蓮花印。雖然身上傷口還在增多,它卻甘之如飴。鮮血流遍全身,將它渾身染的通紅。突然,天上日光大熾。金光灑下,巨猿身上的鮮血突然變作了袈裟,梅花也化作了寶冠,不偏不倚正戴在了它的頭上。 它的身上也如涅槃一般燃起熊熊大火,其身形在那火光之中肉眼可見地縮小,更有寸寸毫光從體表透出。 忽然,天地驀地一靜。雪山頂上瞬間寶光大放,一聲響亮的佛號從天際傳來:“南無斗戰(zhàn)勝佛!” “唳……!”靈鷲見那梅花被奪,發(fā)怒來抓,狠狠朝那佛陀撞去。 那佛陀生就尖嘴猴腮,一個猢猻模樣,但卻圓滿莊嚴,端正殊妙,對那啄來的靈鷲也不惱,只是伸手一拿,居然跟“白猿接箭”一模一樣,就將那靈鷲拿在手中,口中宣道:“汝今為我護法,精進修行,可以證菩薩道。善哉!善哉!” 那靈鷲在佛陀手中開始掙扎不休,聽到這陣陣佛音,突然就安靜下來,整理了一下羽毛,繞著佛陀飛了一圈,就安安穩(wěn)穩(wěn)停在了肩上。 “阿彌陀佛!” 佛陀雙手合十,口宣佛號,一時間神光大放。 秦鐘越從那神意中猛然醒來,“噔噔噔”退了好幾步,猛地吐了一口鮮血,眼中神色漸漸暗淡,頭發(fā)也失去光澤,肉眼可見地老了好幾歲,整個人委頓在地,只是一雙眼睛還在發(fā)直,口中不停念道:“淑琴,淑琴,我已無憾矣!”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