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回到住處,寶光和尚就滔滔不絕的講起了自己在三佛齊的見聞,且還著重點名了一點,他覺得很是重要的一點:“好叫世子知道,這三佛齊的貴人和百姓甚有古怪,無論是世俗王公還是僧教團的長老,皆胡發隆鼻,皮膚白皙,與那天方番商頗似。而平民則都是寬塌鼻,深目矮個,黝黑精瘦。且三佛齊人還喜以貌取人,似皮膚越白就越是高貴,皮膚越黑就越發卑微。”說到這個寶光和尚很惱火,因為他就是個黑和尚么。晃蕩蕩黑泱泱像鑌鐵塔一樣,皮黑,黑的都透亮。 他在多座佛寺求法不得,那根本原因就不是彼此傳承不同的緣故,更因為他生的黑亮。 就因這個在他很看很奇葩的審美觀,西方來的天方番商和中土南下的漢人,都因為生得白,在三佛齊先天上便受人尊敬。 “灑家還發現,那三佛齊不少的朱羅商人,也與三佛齊甚為相似。崇白蔑黑,那老爺和奴仆間,就如三佛齊貴人和賤民一般,老爺多形似天方番商,而奴仆卻與三佛齊的土著神似,又黑又矮。” “三佛齊的佛門和婆羅門教有一定的相通之處,前者是渡己不渡人,后者是把人分做三六九等,橫豎是都不講究眾生平等。我等進入其中后,這倒是一個上好的著手點。”寶光和尚對于南傳佛教毫無了解,只是覺得后者與漢地佛教有著太大的不同了。反倒是與他在三佛齊看到的婆羅門教有些相似。 卻不知道一個事實,宗教也是人來主導的。在原始佛教一分為二之時,這南傳與北傳兩派走的就不是一條路子。后者在向南傳遞的過程中,與婆羅門教有著太甚的淵源和糾葛,而且天竺南部佛教較北部佛教滅亡的更早,在這樣一個過程中,就等若是婆羅門教壓迫著寧死不該信的佛教徒不停的向南,直到出海。 在過去的幾百年中,都不知道有多少破產的佛教國家貴族和僧團高層跑來三佛齊。這些人為南洋土著帶來了印度式的審美觀,也帶來了印度式的統治模式。而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是胡發隆鼻,高挑白皙的雅利安征服者后裔。他們還改良了南洋土著統治階級的血統! 所以說三佛齊是印度文明的輻射邊緣,而如今三佛齊的南傳佛教與千百年后盛行于泰國、緬甸的南傳佛教,也還有著很大很大的不同。 宗教也是要與時共進的。南傳佛教為什么會出現?不就是彼時的天竺境內,婆羅門教的影響根深蒂固,種姓制度不可動搖么?這才有了只渡己不渡人的南傳佛教。隨后的千百年光景里,南傳佛教與婆羅門教可謂是相互影響,牽扯之深很難一言概之。而到了近代時候,局勢再為之一變,信仰自然也就隨之而變了。 后世有個活佛就說過,佛教是最善于包容的,拿漢傳佛教來看,從衣著裝扮到禮儀制度,哪里有半點天竺的味道? 如今的三佛齊的佛教便完美的體現了這一點。那些逃難來的天竺貴族和高僧們,如何才能在異國他鄉維持自己依舊崇高的地位呢?那就必須將天竺模式在這片異國他鄉完美的copy出來。兼之近些年來朱羅對三佛齊的‘征服’,婆羅門教的一些理念已然無形中滲透進了三佛齊的社會規則中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