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南越諒州。 一座海拔二三百米的小山上,被摧毀的越人山寨的火焰漸漸熄滅。略微休整后,百十名打著‘羅’字旗號的軍隊,帶著一二百名黑瘦矮小的南越土著,從四面八方,向著無有抵抗之力的山寨圍攏過去。從最初開始越人的反抗力度上看,這個山寨不過是個三四百人的小定居點。 羅字旗號,這就是鐘相軍了。后者受封羅國公。 眼前黑乎乎又是殘破的山寨寨墻剛剛經過了一次震天雷的洗禮,火把照耀下,山寨靠近寨墻附近的竹樓幾乎沒有一座是完整的,部分倒塌的竹樓四周還灑落著依舊殷紅的血跡,躺倒著一具具的尸體。 中原軍隊對于南越的‘統治’是極其殘酷而高壓的。 境內的世家大族,幾乎都逃不開被清洗和被遷移的命運。前者的下場就不提了,后者若不愿走的話,便就只有罰沒為奴這一條路。即便是那些主動投效的家族,也必須遷移。 而對于普通百姓,移風易俗之余,更是給以高壓統治。但凡發現有人“通匪”,那就全家遭殃,還大肆鼓勵底層百姓彼此監督舉報,否則施行連坐制度,遭殃的便不是一家一戶了。 那王安石推行‘保甲制度’是為了增強中原的武力與趙宋朝廷對百姓的統治力,連坐相保的檢察作用與兵農結合的抽丁、訓練的軍事職能相統一,很具有理想化。可現下中原軍隊——三阮所部已經完全退出了第一線戰斗,控制地盤也只限于紅河沿線,其余土地則都實際掌控在方、王、鐘三藩兵馬之手。四方治下施行的則都是保甲制度,卻是只剩下了統制民力,保證賦役,實行人口管理的職能。那兵農結合的抽丁訓練的軍事職能,就不需要再提及了。 南下的中原大軍以一種摧毀一切的姿態,將“獨立意識”存在了二百年之久的南越,進行了一場徹底清洗! 政治與文化的根絕。大批的世家大族不是被清洗,就是被強制遷移,這會直接造成南越文明的斷層。雖然使用漢文漢化的南越文明與中原有著很多的相似,但那些‘文化人’腦后生反骨,只這一點便必須要從南越土地上清洗了去。 很殘酷的法子,但是沒辦法。陸皇帝可不想三番五次的來一回平越戰爭。那些南越本土的世家大族,他們已經從國家獨立中吸取了太多的好處,其對中原的敵視太過于根深蒂固,根本不是言辭能夠說和的。正史中明成祖犯過的錯誤,陸皇帝可不會去重蹈覆轍。 就像三阮引兵攻破升龍城后,那城內來不及逃走的權貴,還有在隨后的追擊途中被俘獲的權貴,全部給阮小七給砍了腦殼。 打這場戰爭之初,這就是一場中原對南越的“滅種亡國”之戰。 當然,同樣的中原大軍的到來對南越的社會階層也非是半點沒有變動的,他們為南越的最底層奴隸帶來了新生。要知道南越國總尚有大量奴隸存在,其中多半為“家內奴“,與中土魏晉時候的完全沒有人生自由的奴婢也沒什么區別。在死后被南越上謚號為仁宗的李乾德,對之也僅僅是定私奴刺墨(黥字)之禁,也就是說京城內外諸人家奴仆不得刺墨胸腳,犯者沒官。 但現在這些奴隸頭上的主人要么被清洗了,要么被遷移了,他們就也自由了。從某種意義上看,他們已經從奴隸轉為了自由農。 就在陸皇帝統帥大軍北伐燕云,以及隨后的這段日子里,方王鐘三藩兵馬陸續進入南越,李乾德手下的正規軍早被打消干凈,但李乾德被人卻‘好運’的屢次從追擊中逃脫,至今也被南越諸反抗勢力共尊。 所以,這兒的廝殺就要繼續持續。讓更多的土著在戰爭中反感戰爭,也在盡可能的壓榨出反抗分子。 紅河三角洲已經皆被四方給拿下來,南越卻還有更多的山區等待著被征服。后者也正是南越土著中的抵抗力量現今的聚集地。如是,南越土地上幾萬人的大戰就沒有了,看到的更多的就是如眼前這場戰爭一下的小規模戰斗。 在中原軍隊看來,這就是陸皇帝所言的治安戰。 以南越人為戰斗主力,后者縱然身材矮小,力量也欠缺,但總是有一些性格悍勇的。只要言而有信,獎罰分明,這些人就有足夠的動力去為中原作戰。 披上棉甲,拿上刀槍,如此這般的土著附庸,已經足夠追的南越反抗軍抱頭逃竄。 “李明,你帶人從那邊去,占領那個高角樓!孫大郎,你帶人正面推進。其他人繼續看住四面,大家保持警惕!” 即使有土著做擋箭牌,鐘相軍也并非安全無失。一切都要小心再小心。 半響,男人的慘叫聲和女性的哭泣聲打破了這兒的寂靜。血與火之后,大群的俘虜隨著這支兵馬歸入了中原軍隊的營壘,后者是俘虜,也就是可以買賣的奴隸。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