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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坐定，龐萬春看著泰白樓的生意，先就說道。“往日里看那徐大郎的生意且還行，但多是俺們這些老人在支撐，錯(cuò)是沒了俺們，別的不說，就這泰白樓便勝過他許多。”摩尼教只是廣州的過客。這里終究是本地人居多的。

    “做不下的好，正好叫他滾回老家去。”王寅大笑著說。

    “對，就該叫他滾回老家去。”方臘臉上也盡是打趣的笑。許大不愿跟他的事兒，可有不少人知道。

    一行人說著笑，就看店家伙計(jì)已經(jīng)端著酒菜送上。方臘先斟了一碗酒，端起一飲而盡。看著街面上的車水馬龍，人流穿梭如織，就叫他想到早前的杭州。那可也是繁華之地，然落進(jìn)自家手中橫豎就不得好。

    方臘至今也不覺得自己當(dāng)初堅(jiān)持的教義有錯(cuò)，那“無處不保暖，無處不均勻”的社會端的叫人想往。

    那最初時(shí)候，好處也顯而易見。很能鼓動百姓參軍入伙。

    起事之事，教眾的士氣不要太旺盛。但怎么就不得好么？而反倒是教義被大幅度破壞后，杭州城內(nèi)倒增添了幾分生機(jī)。

    后來就此事自己也詢問過那仁義女婿。陸謙嘴里的那些話，單個(gè)的字他是認(rèn)得，合在一起便怎的也理解不了。當(dāng)然，那仁義女婿似乎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

    龐萬春為方臘斟酒的響聲叫他回過神來，不去想了，這事兒他已經(jīng)想過很多回，想不通便不去想了。

    “來，喝酒。”

    舉起酒碗暢飲的方臘一行都沒注意到，就在泰白樓的對面，一雙眼睛正在緊緊地盯著方臘一伙。這雙眼睛的主人是一個(gè)相貌平平，放進(jìn)人流中眨眼便可消失的人。

    而泰白樓下，一名頭帶單紗抹眉頭巾，穿一領(lǐng)皂沿邊白絹道服，系一條雜采呂公絳，著一雙方頭青布履，手里拿一副賽黃金熟銅鈴杵，留著一縷長須，鳳眼狹長，步履健捷，還有幾分仙風(fēng)道骨的相面先生，正舉步踏入酒樓，一路直上二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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