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燕云(二十四)-《長風萬里盡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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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了紛紛大喜。正想著那山頂上的日子難熬,就有人下得了山來。不多時,見一人入帳,從他的外表很容易就分辨出,這是個漢兒。二十歲左右模樣,身形長大,裹著一張爛皮罩,一看就知道是馬皮。蓬頭垢面,十分落魄。
他一進來,就望向上首的完顏蒲魯虎,執禮拜道:“小人耿武,見過將軍。”
完顏蒲魯虎瞄他一眼,這廝姓耿,也不知道與耿守忠是何瓜葛。朗聲道:“說說,自己是何人,來自何處,面見本將軍又是有何事?”
“小人是耿統軍隨從,來見將軍,特是商討歸降事宜。”那人回答的利索,把歸降兩字說的半點不帶結巴,這果然需是個奴才。
白登山頂上。
當日戰敗后逃上山來的耿守忠殘軍正瑟瑟發抖的如要凍僵的小雞,所在山石、樹木之后,或立,或站,或臥,早已然沒有了半分軍兵的傲氣。許多士兵抱著兵器,靠著山石縮身坐著,目光呆滯,神色亦是凄慘。
山上已斷糧多日了,整整一天,不少將士只能進一碗肉湯,內里肉塊不足一手之數,還都剁的只能有手指甲大小。如此卻依舊要感激這山上有活泉,不然只是缺水,就足以叫他們渴死多日了。
寒冷、饑渴以及對未來的絕望,和對死亡的恐懼,仿佛一頭頭無形的野獸,撕咬著這些軍兵的內心。再加上那些躺地上不斷呻吟哀號的傷兵,這些只能在寒冷中默默等死的人,直把耿守忠殘軍最后的一點精氣神也給消磨殆。
也虧得白登山山勢險要,兼之一些在絕望中變態,變得悍不畏死的人,橫豎擋住了金軍的攻勢。
耿守忠坐一塊大石上,兜鍪不知道哪去了,頭發散亂,幾乎遮住他半張胡子拉茬的臉龐,深深的絕望叫這位體型雄壯的燕北大漢面色煞白,神情非一般的低落。他鎧甲上,被刀槍劃出的痕跡有三四處,其中一處明顯貫穿了鎧甲,傷及了內里的皮肉。
但現在傷口的疼痛卻不及他心中的痛苦萬一。
這么多天了,都這么多天了。南面的齊軍且是干什么吃的?他在得知耶律彥光被耶律余睹殺得大敗的消息后,希望便就寄托在了齊軍身上。可是他死守白登山這么些天,齊軍在哪兒?
就如同耶律彥光的判斷一樣,耿守忠也不信中原新興的陸齊與北地崛起的女真大金國之間,卻半點不起矛盾,這不可能。
西京道的遼軍實力遠不及齊軍,耿守忠很清楚四分五裂的西京遼軍都哪里去了。他本人從朔州帶走了一部分,天祚帝逃竄時帶了一部分,投降金軍的有一些,投降齊軍的有一些,還有一部分四下里散去了。
那金軍便是得了一部分遼軍降兵,軍力也大大弱于齊軍。那么后者到了今日也不見動靜,那就只能說南京道的齊軍,非是臨陣而退,就是與金軍大戰一場,落敗而回。橫豎北地是又壓了中原一頭了。蓋只有如此才能解釋的了,西京道之齊軍為何久久沒出現在白登山下了。
耿守忠身邊豎著一桿九環大刀,山頂的寒風從環孔中吹過去,發出如哭如涕的聲響,而除此外,他周遭明明環繞了不少部將和士兵,然這么多的人,山頂卻靜的出奇。誰也不想說話,誰也不想去想他們那已經沒有了希望的未來……
“統軍。”一名衣甲殘破,吊著左胳膊的親衛端著一頭盔正冒熱氣的肉湯遞到他面前。
耿守忠聞到了撲鼻的香氣,看了一眼鐵盔中盛著的漂有油花的肉湯,里面足足有半數的肉,喉頭不自覺地蠕動了一下。接果了鐵盔,低下頭大口大口的吃起,這人在這個時候可說不出“把這肉分給第一線的弟兄”的話來。
不然,他怎么會派耿武去山下呢。
從本質上來講,這廝就不是好人。他是吃著碗里瞧著鍋里,一邊頂著大遼忠臣的名頭,一邊眼巴巴的看著齊軍。只是押賭注的時候,押錯了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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