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張深呆愣半響,默默地搖頭。 人心都是肉長的,每一背叛對于個人而言都是一場痛苦的煎熬。當然,一些沒臉沒皮沒心沒肺的特殊人類是不需要去提的。 張深從本質上說是背叛過一次的人,但現下對比當初,態勢卻更沉重許多。 如果可能,他也想做一個大宋忠良。但這前途條件是他能活著,至少人要活著,而眼下……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環慶王經略便是一個現例。你且說他,若是早早便歸降,大王必是更高看他一眼。” 李彌大不能在張深這兒停留多久,幾句話后起身便告退而出。行了公事,回到家中兀自提心吊膽,外頭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直叫他以為是他事發了,有宋軍前來緝拿他。 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直若驚弓之鳥一般。整整兩日,這提到了胸口的心才放了下。這般時候張深猶未告發他,那此人便就入他彀中矣。 這日張深請他入府一敘,卻是已經下定決心。那日李彌大前來說他,事后張深幾經猶豫,終不敢把事做絕,心中又喜、又怕、又惱。這李彌大選了他做突破,這對張深即是喜事,又是恥辱也。可終究是喜悅之情打過的惱怒。 當日在內堂小閣子里設下了小席,請李彌大在那里吃酒敘話,期間李彌大又使親隨去請了長安城南一處雜貨鋪老板前來。這人是曹正之內弟,正在長安城內落腳。 雙方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話到投機萬句長,直把酒吃到三更方才分散。 次日正午,幾員軍將全身披掛,腰懸配刃,到張深衙里來回話。一如往日般立請立見。 不多時,就來了兩個差撥,將軍將一行引到大堂上來。為首的趙彬走到滴水檐前,見兩班親兵全幅披掛的站著。堂下護衛也手拿槍刀,白光燦燦,排立著風雨不透。由堂上直站到了庭院里來。幾個軍將自見高低,向上躬身參謁。 大堂公案里,張深身披甲胄,正襟危坐,等眾將參謁己畢,便道:“近來之事諸將可都知道?” 左手一將跨出一步,稟道:“小將等多有耳聞,便是長安市井之間以傳的沸沸揚揚。” 張深手摸了他三綹鼠須,兩支金魚眼,來往梭動,說道:“此言不差。環慶帥王似投降,長安已成為一座孤島,除此外關中之地盡歸梁山軍所有。劉相公多日來愁眉不展,苦思良策而不得。”堂中諸人的心里突然一跳,就是兩邊站班親兵,也是神色一變。 “長安城內尚有十數萬民眾,便是各衙役人等兀誰不有著家眷財產。現今關中幾十州縣,都已歸了大齊,長安孤城一座,因有了劉相公與數萬兵馬駐守,所以得保全多日。然敵眾我寡,短期相持且尚可,若是長期堅守,且不提兵將如何保得了城池,只言城內的糧米等物,便要飛漲到幾何?這城中的十多萬百姓若是鬧騰起來,長安城豈還能守住?”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