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正值隆冬天氣,朔風凜凜,白日無光,衰草連天,黃沙卷地,好不凄慘!但偏偏還有人在此時外出打獵游戲。燕青抬腳出了房門,院子里已經停下一輛車馬,側門門檻已經拔下,車夫載著燕青一溜兒出了巷子。行了兩個坊,就看到陳正匯已經在路邊等候,載上馬車,二人是直奔東門。 彼處臨街一爿酒肆的廊檐下,一大群馬拴在地面石槽上。對面還有塊寬敞地,交叉著幾株樹,又拴了一群。那酒肆里鬧哄哄地,料想是栓馬的客人正在里面坐地。 “賢弟且來看,那人便是鄭居中幼子鄭修年。”挑開馬車窗簾,陳正匯指著店中一穿著皮裘的傲氣少年,對燕青說道。 “這廝從小浮浪,生性頑劣,不愛讀書,專好斗瞈走馬,使輪棒。又吃不了苦頭,練得皮毛,卻自以為自己武藝了得,不想那府中護衛家將如何敢與他真的拼斗?” “鄭居中人到中年,喜的幼子,夫妻兩口兒皆十分愛恤,自來護短,憑他慣了,到得現下時,頑劣放蕩已如骨髓,如何拘管得下。” 陳正匯眼中,這鄭修年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典型,生的一副好相貌,鳳眼濃眉如畫,微須白面紅顏。頂平額闊滿天倉,七尺身材壯健,卻從來不做一件正經事。不管是東京還是洛陽,他賭的是錢兒,宿的是娼兒,喝的是酒兒,耍的是獵弓。鄭居中也有時訓誨他,卻一概不聽,叫鄭居中也是無奈何,只索性由他去。 燕青道:“哥哥,我們的車輛過不去,就在東邊那家小酒店歇下,且叫哥哥看我的手段。” 今日這一出戲,卻就是要化名云璧的燕青去接近那鄭修年,而吸引之的手段,非是別的,正是燕青那放手弩的好技藝。 還別說,這燕青與鄭修年真的是‘知己’也。后者流連花叢,人眼前也是花中圣手。更是會聽鼓板喧云,笙聲嘹亮,藝苑專精,風月叢中第一名。鄭修年見了絕對高興。何況燕青武藝也不弱,更射得好弩箭。簡直是天賜給鄭修年一玩伴! 燕青絲毫沒有緊張模樣,他被陸謙派來河洛多時,趁著人潮洶涌時候,那身份簡直天衣無縫。執掌著諜報司在河洛布置多時的情報網,更親手發展了一國色女諜,后者身上的謀劃眼看就已經落成,那般叫人心驚的勾當他都把持的住,何況眼下小小一鄭修年。 “要說賢弟身份遮掩的甚好,如此便隱于市中,何苦拋頭露面?”陳正匯覺得很不好,燕青完全沒有必要這般么。須知道鄭居中這般的人物,可不是白給的。稍有不慎就露出馬腳,則眨眼大禍臨頭也。 “兄長不知內情,贖小弟不能開口。待到日后再行謝罪。”燕青一臉坦然。他自然知曉自己接觸鄭修年的危險,但事在人為,此事他不能不做。 要知道,這宮里的皇后可姓鄭,在他手下那名王牌間諜與那人有了負距離接觸后,才兩日便就收到了鄭娘娘的警告。 話說那趙佶第一次駕幸平安坊李師師的行館,還是在七月里。那時候田虎軍已經被堵在深州,行事一片大好,趙佶也心情大好,非如此他如何有興致跑來外頭獵食? 只是那一次的記憶卻不慎美妙。他興致勃勃而來,兩名內監化裝為親隨模樣,用禮盒裝了幾匹內府的緙絲,以及幾顆八分大的珍珠,白銀五百兩做禮,送給了李師師的養母李姥,只說是北地士子趙輝歆慕李師師名聲,旦求一見。 這可是一筆少見的重禮。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