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村里最德高望重的二叔公,最近時常出現(xiàn)在段一的農(nóng)場。 “嘿,土貨挺多啵,什么時候搞兩盅!”二叔公笑瞇瞇。 “搞什么兩盅?”段一不得其解。 “切!”二叔公有意加重語氣。“大學(xué)生讀書太多,都不認得講家鄉(xiāng)話了,難道是飲兩杯水嗎!” “哦!”段一領(lǐng)會。“但是我不會喝酒。” “tiu~”二叔公的語氣頓挫分明。“你不會喝,不表示父老鄉(xiāng)親不會哦!” “那倒是,”段一說。“父老鄉(xiāng)親個個酒量非凡。” “我跟你說吧,”二叔公說。“你發(fā)達了,要請父老鄉(xiāng)親喝兩盅的啵,否則他們會講,你年輕人不懂敬重前輩,你回來這么久,大家煙都沒得抽一支,你看村頭的二弟,每次回鄉(xiāng)不是恭恭敬敬地給二叔公遞根煙!” “但是我不抽煙。” “嘿!”二叔公抑揚頓拖的語氣是一貫的。“我就說你段一不懂禮數(shù)了,你不抽煙,難道也不懂買煙嗎?” “沒買過。” “哎——”二叔公搖搖頭,揚長而去。 次日,十叔婆來到農(nóng)場。 “段一我說件事,你不要說是我說的啊!”十叔婆神秘兮兮。 “你放心說吧。” “你不要得罪你那個二叔公,”十叔婆說。“有事沒事多請他喝喝酒,他這人心好黑的,昨天喝了點酒,當(dāng)著大眾的面說你不懂禮數(shù),一個大學(xué)生發(fā)達了,從來沒給過村里人一口煙抽。” “嗯,”段一說。“我知道他心黑,這種人不理他就好。” “不行的,”十叔婆說。“你都不知道,你不理他,他卻專搗亂。” “他能搗什么亂?” “他專愛挑撥離間,惹人反目成仇不說,”十叔婆說。“他還跟村公所的人混得很熟。有什么事村公所都經(jīng)過他傳話,村里發(fā)放的補貼都經(jīng)過他的手。” “哦,”段一說。“這倒是挺厲害的。” “你都不知道,有些惠民文件,根本發(fā)放不到村里,但是有人卻把款領(lǐng)走了。”十叔婆說。“你說會是誰?最近有個更氣人的事,就是政府對養(yǎng)殖戶,每一頭母豬補貼一千元,我家的十叔公到村公所填了申請表,過兩天去問進展,村公所的人說,沒有見有申請。十叔公問當(dāng)天誰來過,那些人先是支吾不說,后來被問急了,就模棱兩可地說,好像看見了二叔公。” “心果然夠黑啊!”段一說。“但是他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呢!” “所以說你要是不敬重他,就會被他搞渾水。”十叔婆感嘆道。“小小的村莊真是什么人都有,有些人見不得你過得比他好!” “明天我去幫你填表。”段一說。“順便把我家里的十頭母豬也申請了。” 次日,段一來到村公所。 簡陋的辦公室內(nèi),幾個人高聲拉著家常。段一發(fā)現(xiàn),二叔公也在其中。 段一和十叔婆的出現(xiàn),并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 “請問,母豬補貼的申請表在哪領(lǐng)取?”段一對著拉家常的眾人問。 其中一個中年人慢悠悠地站起,從陳舊的文件柜內(nèi),拿出兩張表格,扔在桌上,不好氣地說:“會寫吧!” “他會!”邊上的二叔公說。“人家大學(xué)生呢!” 填好表,中年人慢悠悠地收回。 “請問補貼款什么時候會下來?”段一問。 “下來會通知你的。”中年人頭也不回。 “你怎么通知?” “你沒寫電話嗎?”中年人低頭看了一眼申請表。 “表上沒有要求寫電話呢。” “在旁邊寫上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