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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站在被告席上的特納·維蘭巴特這才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用傲慢而冷冽的眼神掃視了一圈。旁聽席頓時靜若寒蟬，比起法官先生的那幾聲“肅靜”可有用多了。包括證人席中的索爾季諾先生，也都低下了頭，不敢和其對視，囁喏了幾下，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旁聽席中唯一能和特納保持對視毫不落入下風的，便是塞希琉了。只不過，特納的眼神卻只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間，便迅速移開了。

    不管怎么說，塞希琉只是一個小插曲。特納·維蘭巴特雖然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的權(quán)勢、力量和財富，就像是動物園中的展示牌一般被壓上了看臺，可是，他的身子骨依然挺拔傲然，從沒有失去過體統(tǒng)。

    他冷笑了一聲，向著唯唯諾諾的索爾季諾揚了揚下巴：“真是一場可笑的鬧劇！我還記得，這個小丑抱著昂貴的水晶盤跑到了我家里求我的時候，那真像一條狗啊！”

    他沉吟了一下，忽然又轉(zhuǎn)向了塞希琉那邊，幽幽地道：“他以為，把我放在這種地方折辱，就能顛覆我們的影響力嗎？那么，他又為什么不敢親自出現(xiàn)，親自來面對我呢？權(quán)利和威望是用敬畏來維持的，笑話多了，也就沒什么敬畏了。他難道不明白嗎？當他今天如此折辱我們的時候，總有一天，也會有人顛覆他的統(tǒng)治，這樣地折辱他……或者說他和你的后人？你明白嗎？摩爾小姐，你和你的男人在犯蠢！”

    現(xiàn)場一片嘩然，法官無論怎么敲桌子也都沒辦法保持肅靜了。觀察席的三位神官們繼續(xù)饒有興致地看著戲，不過，那位著名的“判官”斯克利亞主教的目光卻有些深沉，翻開了桌上的一本文件，似乎是準備開口了。

    塞希琉搶在主教之前開了口：“您錯看了他，維蘭巴特大師，也錯看了權(quán)利和威望。我并不指望您能明白后者的意義，畢竟，這樣而是我們和你們最根本的分歧。我只說前者……話很不好聽，但是，他并不是不敢來面對您，而是覺得，您真的不重要。”

    特納·維蘭巴特不敢置信地等著眼睛，“……你，你說什么？”

    “相比起聯(lián)邦后續(xù)的政局，數(shù)千萬國民的生活福祉，如何重建他們的家園，如何補償他們在內(nèi)戰(zhàn)中受到的損失，如何讓他們再次安居樂業(yè)，和您的結(jié)果相比，真的不重要。其實，我這里也有一堆事要辦呢，本來也是沒空來的。可是，我覺得，既然大家都把我當做了陸希的代表，那過來送送你，也算是他的禮貌，這姑且也算是我替他稍微盡一點小小的責任了。”

    說到這里，塞希琉便閉了嘴。她覺得說到這個地步便已經(jīng)夠了。可是，卻未想到那邊的特納·維蘭巴特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體面和傲氣似的，發(fā)出了一聲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聲：“不，他就是在畏懼我！他不敢面對我！”

    “你們呢？你們有什么資格審判我！我是聯(lián)邦的合法議長，聯(lián)邦最高的合法元首，我是……”

    “還是釋放了巫妖，和瘟疫之王的殘部沆瀣一氣的幕后投資者，不是嗎？”打斷了他發(fā)言的正是斯克利亞主教。他拿起了桌上的文件，輕輕拍了一下：“我們從被俘的亡靈巫師那里得到了不少決定性證言，正順藤摸瓜地往上查過去了，很快就會有更多決定性的物證呢。”

    “……你，我……你們大圣堂何時成了貝倫卡斯特的狗？”

    這話就是典型敗犬狂吠的人生攻擊了，對主教閣下一點影響都沒有。他不再去看特納，只是沖著法官的方向點了點頭：“當然，歸根結(jié)底我只是負責旁聽和審議，并且提供給法庭一點點建議而已。”

    “那么，本庭宣判，特納·維蘭巴特，叛國罪成立！謀害聯(lián)邦合法元首，罪名成立！勾結(jié)魔神殘黨，罪名成立！縱火者，成立！破壞公共安全罪……死刑判決！立即執(zhí)行！”法官閣下開始敲起了桌子，臉上露出了可惜的神情，大概是因為沒有聽到門閥貴族們更多的隱秘八卦吧。

    塞希琉起身離開，一眾旁觀者和法庭警備人員都趕忙給她讓開了路，就像是在恭送一位……嗯，皇后。

    學生會主席小姐其實很不習慣這個樣子，但她的心思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隨后將要和各個天區(qū)代表會面的歡迎會上，也沒有在意。

    至于后面是怎么處刑的也并不重要了。說白了，這次公開的審判就是要給此次內(nèi)戰(zhàn)做一個合法合理的定調(diào)，這樣，才算是個內(nèi)戰(zhàn)打了一個完滿的句號。

    讓特納·維蘭巴特真正心塞的是，他雖然并不是法庭上唯一一個被判處了死刑的人，還有林諾·阿普斯特、邁先·歐倫蒂安、卡里斯·凱林格爾斯等門閥家主陪他上路，但紫羅蘭維蘭巴特就卻是唯一被沒收了所有財產(chǎn)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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