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思忖間,忽感覺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自己額頭上,隨之而來的是一滴冰涼的水珠。執(zhí)扇愕然抬眸,卻發(fā)現,那水珠竟是沐晨親吻野草時,眼角滑落的一滴淚,只見他緩緩起身,苦澀一笑:“小萱兒,哥哥走了以后,你記得要乖乖長大哦!”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執(zhí)扇沒來由得想要撲入他的懷抱,哀求他留下來陪著自己,可張口才發(fā)現,自己根本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就連挪動步子也變成了一種奢侈。 乃至此時,執(zhí)扇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就是那株半枯黃的野草,半截身子埋進土里的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孤冷的背影漸行漸遠,看著他從萬丈高崖跌了下去。 “你到底是誰?” 腦子里一片混亂,任憑執(zhí)扇怎么努力,始終不記得小萱兒和哥哥究竟是誰,但卻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沐晨的悲傷與苦痛。心里忽地一陣抽痛,疼得她鼻頭發(fā)酸渾身瑟栗,可眼淚那種不值錢的東西,依舊不會因她一時的難受而光顧于她。 耳畔忽響起了雷鳴般的戰(zhàn)鼓聲,執(zhí)扇朦朧的意識逐漸被拉回,屬于自己的記憶也緩緩涌入了腦海中。她記得自己是青吾帝君又愛又恨的頑劣小徒,因為誤將博淵扇下凡塵,她被迫擔起了撫養(yǎng)博淵的重任。而此刻,她應當還躺在黃櫻家的床榻上,是一陣如泣如訴的簫聲將她拉入了夢境里。是以,此處根本就沒有沐晨,沒有哥哥,更沒有小萱兒,唯一可能有的,只有神出鬼沒的冥夜辰。 意識到這一點后,執(zhí)扇猛地清醒了過來,然而,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男性無比健碩的胸膛,夢里那奇怪的戰(zhàn)鼓聲好像就是從對方胸腔里發(fā)出來的。 下意識往后挪了挪,執(zhí)扇定睛一看,這才發(fā)現躺在自己身邊的竟是一個棱角分明的俊逸少年,只見他冷峻的劍眉不自然地蹙起,如墨星瞳中盡顯窘迫與不安,薄唇張合著似乎想要解釋些什么,但不知為何,卻遲遲沒有出聲。 “這,這不是放大版的小博淵嗎?我一定還在做夢,要不就是我睜眼的方式不對!”想到此,執(zhí)扇又重新閉了眼,可再次睜眼時,見到的依舊是少年版博淵。 事實上,連博淵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恢復的神身,只記得‘丑女人’說了句要保護他后,他就昏昏沉沉入了眠。 再醒來時,博淵已經變成了成人,不僅如此,他還發(fā)現自己懷里緊緊依偎著一女子,仔細瞧來,才知那女子就是將自己扇下凡塵,逢難時把自己丟去擋災,生氣時用石頭砸自己,今日還強行給自己灌過狗乳的丑女人。 這一樁樁,一件件加起來,博淵是真恨不得扇她兩個大耳刮子一雪前恥,但礙于打女人和趁人之危并非君子所為,便想將她喚醒算了。然,當他見到執(zhí)扇恬靜的睡顏后,心里所有的念頭,頓時拋諸到了九霄云外。 睡夢中的她呼吸淺淺,笑容也淺淺,博淵不禁看得有些癡愣,心想“這世間怎會有她這般的奇女子?嫻靜時猶如春風拂柳,鬧騰時堪比鳥雀齊飛,淺笑時使人心神蕩漾,惱怒時令人心驚膽寒。如她這般喜怒無常的女子,竟也會大言不慚說要保護我,本殿下看起來,是那種需要女子保護的人嗎?” 想著想著,博淵竟沒來由得笑了。還沒來得及將她研究透徹,執(zhí)扇臉上的笑意卻消失了,她蹙著眉,似乎睡得極不安穩(wěn)。 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博淵立時想到了溜之大吉,可還未起身,執(zhí)扇又突然往他懷里蹭了蹭,嘗試著將她推開,她卻順竿子往上爬,直接一把摟住了他的腰。 這還了得!孤男寡女同床共枕,對方還主動投懷送抱,這不是要了九殿下的命嘛? “是你主動投懷送抱,不關我的事,我可沒占你便宜。”越是這般想,博淵就越是緊張,一顆心撲通撲通七上八下的,呼吸緊促到好似徒步狂奔了幾千里。而好巧不巧的是,執(zhí)扇卻在這時突然醒了過來,還一臉迷惑的盯著他看,這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