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大岷山脈,是位于蓉城以西連綿數千余里的廣袤山系,這里距離蓉城百余里,因為海拔較高的緣故,即便是炎炎夏日之際,山頂處也有著常年不化的積雪,及至初冬,隨著重川之地降雪的來臨,綿延無盡的大岷山脈已然是披上了一層銀裝素裹的雪白之色!大岷王峰,是大岷山脈距離蓉城最近的一座山峰,因其主峰的半山腰處有著兩座凸起的山峰,令整座大岷王峰遠遠地看去仿似王冠一般,故此得名大岷王峰。 離開蓉城之后,屈心赤便是一人一騎馬不停蹄地向著大岷王峰而來,臨近午時時分,在經過刺骨寒風近一個時辰的洗禮之后,屈心赤總算是來到了頂峰所在的區域,看著云霧繚繞之下漸漸清晰的建筑群,屈心赤不由得感慨道:“總算是上來了啊!”待走近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刻有“岷王閣”三個大字的石砌牌匾,牌匾的四周有著多年風吹雨打之下侵蝕的古樸痕跡,隱隱透露著難以名狀的滄桑之感! 駐足良久之后,屈心赤這才邁步向著岷王閣內而去,還未走上幾步,遠遠地便是見到風雪之中一位清掃著積雪的老者,在這凌冽寒風之下,老者前一刻清掃的積雪后一刻又覆蓋了起來,屈心赤不由上前好奇道:“老先生,如此狂風之下,您這般清掃乃是徒勞無功啊!” 老者抬起渾濁的雙眼凝視屈心赤片刻,隨即自顧自地繼續清掃起來,在軍機處的三年里,像這位老者般性子奇異之人他也見過不少,屈心赤見狀也沒多想,室外風雪交加,一路毫不停歇地趕過來,此時的他只想進入室內暫且休息一番,然而就在他徑直向前行去與老者擦肩而過之時,后者那形如枯槁的右手卻是猛地向著他的手腕襲來,屈心赤見狀迅捷地抽出即將被老者抓住的手腕,隨即一個轉身脫離老者的攻擊后皺眉道:“老先生,您,這是何意?” 老者不答,繼續朝著屈心赤襲來,初見之時屈心赤便是下意識地探查過老者,但是一番探查之下并未感覺到老者體內絲毫內息的波動,因此便放下了對后者的戒心,卻沒想到老者卻是趁其不備采取突然襲擊,雖然他依舊是未曾從老者的招式中感受到任何的內息,但身體的本能卻讓他萌生出深深的忌憚,毫不遲疑地將隱疾侵蝕下變異的內息調入雙臂,即便是冰與火的雙重內息加持的全力防御之下,方才堪堪擋住了老者的一拳重擊,感受到手臂上那一陣陣麻木的顫抖,屈心赤隨即猛地急退數步,而后一臉警戒地盯著老者,隨時準備迎擊后者下一次的進攻,但令他奇怪的是,老者那一擊之后卻是陷入了短暫的呆滯,而后便是像沒事人一般自顧自地再次清掃起地面的積雪來,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這一次屈心赤不再如前番般任由老者這人畜無害的模樣所欺瞞,而是至始至終未曾移動分毫,時刻保持著警戒,因為老者方才的突襲,確實是讓他感受到了深深的威脅!但老者對于屈心赤的戒備一如既往地顯得漫不經心,似乎覺得這一切與自己毫無關系,一時間紋絲不動的屈心赤和不厭其煩重復著同樣清掃雪跡的老者成了漫天飛雪之下的岷王閣一道令人訝異的畫卷。 良久之后,或許是累了,又或者是倦了,老者終于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隨意瞥了一眼身上已是裹上了一層白雪的屈心赤,隨即向著岷王閣內行去,就在即將邁入屋檐之時,老者道:“你這虛弱的身子骨,準備在這雪地里呆到何時?”說完便放下掃把向著室內而去,屈心赤能夠明顯感受到老者平淡話語中絲毫不含任何的敵意,稍作遲疑之后,隨即也隨著老者的足跡向著室內而去。 空蕩蕩的岷王閣內雖然依舊清冷,但少了室外的寒風,放下戒備的屈心赤明顯感覺輕松了許多,對于屈心赤的進入,老者依舊沒有任何的異動,只是自顧自地生氣了火堆燒起水來,屈心赤也趁機打量起這岷王閣室內的景象起來,瞅著這頗顯宏偉壯觀的主殿內有些殘破斑駁的墻壁,顯然是年久失修破敗許久,跟自己最初打聽的情況一樣,這岷王閣如今已然是個人跡罕至的荒涼之地,也正是因為如此,方才成為了他今日所選的相約之地。 “喝碗熱水驅驅寒氣吧!”被打斷思緒的屈心赤不由詫異地看向老者,后者見狀一臉不屑道:“從前聽紂商說你這大楚帝國的義王是何等的英雄了得,卻沒想到也不過是個畏首畏尾的凡夫俗子!” 屈心赤聞言,心里不由一震,隨即問道:“老先生,您認識我師傅?” “認識!” “那您又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老者白了屈心赤一眼道:“你那奇怪的內息,我想普天之下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擁有了吧!?” “原來,他從一開始對我就并沒有惡意,只是對我試探一番罷了!”屈心赤聞言不由得心里一陣嘀咕,但隨即卻是猛的抬首看向老者,顯然,他是意識到了老者這番話中所隱含的龐大信息量——首先,兩人在此之前算得上是毫無交集,對他而言,相遇更是一場巧合,對方卻不做任何交流的就對自己出手試探,顯然是意有所圖;其次,方才他突然提及自己的身份,同時又能準確說出師傅的名字,說明他們從前便早已相識;然后,則是他竟然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極為了解,恐怕,他和師傅之間不僅僅只是相識那么簡單,自己在師傅心目中地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師傅竟然會對眼前這個老者毫無保留,說明,他是值得信任的! 老者顯然是看出了屈心赤心中所想,淡淡道:“那個老家伙,應該已經離世了吧?” 點了點頭,屈心赤并未直言相附,而是反問道:“師傅去世雖然并非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但以老先生的能力,想必并不難知道才是!” 從屈心赤口中確認紂商的死訊,老者原本渾濁的雙眼更是暗淡了幾分,不由得搖了搖頭道:“我并非你所認為的什么世外高人,只是一個與世隔絕,守著這荒涼落寞的岷王閣的一個普通老人罷了!”說著看了看屈心赤,眼神中充斥著歉疚和悔恨嘆息道:“在此了卻殘生,也是為了贖罪罷了......” 屈心赤聞言,隱隱似乎感覺到老者話語之中的言外之意,卻一時又未猜透具體所指,于是道:“還未請教老先生尊姓大名呢?” “尊姓大名?”老者口中念念有詞,隨即搖頭嘆息道:“時過境遷,物是人非,那些東西都不記得了,不過,你師傅那個老家伙一直喚我——老朱!” “老朱!?這么說,您是姓朱是吧!” 朱老不置可否道:“應該是吧!” “那,朱老,您是如何與我師傅他老人家相識的?” “你師傅因何而死,想必你早已知道了其中的因果吧!”屈心赤聞言不由一怔,想起過往的種種,神色黯然地點了點頭,朱老繼續道:“以你的聰明睿智,既已知道我的姓氏,想必也能猜中其中的緣故了!” “朱,您姓朱......”片刻之后,屈心赤問道:“朱老,莫非,您是當年大明王朝朱氏一脈的后裔?”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