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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東蜿蜒到村西,有淘氣的孩子在相互追逐著,游戲著,無憂的笑臉,與柳絮般的冬雪相映成趣,村口,那株老槐樹,寂寂無言,枝干上的白雪靜謐著。
一個女子,牽著一匹馬,慢慢的從村外走來,一襲白衣微微搖曳著,在潔白的雪花中更顯得幾分唯美,她面色澹漠,手里提著一把劍,背上還背著一把劍。
她徑直往村莊里走去,
遠處突然傳來一道孩子的聲音:“茯苓嬸嬸!”
那白衣女子停下腳步,微微轉身,就看到幾個小孩兒打打鬧鬧的跑了過來。
這些小孩兒都不大,也就五六歲的模樣,一個個鼻子都被寒風吹紅了,身上穿著很樸素,是用各種布片縫縫補補出來的棉衣。
幾個人小孩兒都很驚奇的圍繞著白衣女子的馬很是驚奇的看了起來,膽子大一點小心翼翼的伸手輕輕的摸一摸。
“茯苓嬸嬸,這是馬嗎?你要去當大將軍嗎?我聽我爹說,只有大將軍才會騎馬去打仗嘞!”一個流著鼻涕的小胖墩歪著腦袋問道。
那白衣女子微微皺了皺眉,看著那些小孩兒,臉上浮現出一縷疑惑之色。
“小朋友,你為什么叫我嬸嬸呀?”白衣女子緩緩蹲下,輕輕捏了捏小胖墩肉乎乎的臉蛋兒。
小胖墩也疑惑了,說道:“茯苓嬸嬸,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鐵蛋啊,你昨天還給我吃雞蛋了嘞,齊大叔還說要去集鎮,他會給我們買燒餅嘞,讓我們在這兒等他呀,你忘了嗎?”
那白衣女子愣了一會兒,說道:“你說的齊大叔是叫齊百俞嗎?”
“嗯……”小胖墩撓了撓腦袋,為難道:“茯苓嬸嬸,你是不是傻了呀,齊大叔是你相公嘞,你咋還問我呢?”
就在這時候,
另外幾個小孩兒也圍了過來。
“完了完了,茯苓嬸嬸傻了,齊大叔慘了!”
“茯苓嬸嬸今天怎么有點不一樣嘞?”
“是誒,茯苓嬸嬸今天好像好看一些!”
“……”
幾個小孩兒都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那白衣女子微微笑著,從懷里取出一個銅板,笑呵呵的說道:“你們誰告訴我齊大叔的名字,這一文錢我就給誰?!?
“我知道我知道,”一個稍微大一點的孩子說道:“齊大叔叫齊百俞,我聽我爹說過,他說齊大叔是個了不起的人,一拳就能打死一頭黑瞎子!”
白衣女子將那一文錢遞給那個小孩兒,然后又取出一文錢,說道:“誰告訴我茯苓嬸嬸是誰,這一文錢就給誰?!?
“完了,”小胖子一拍額頭,道:“茯苓嬸嬸真的傻了,你不就是茯苓嬸嬸嗎?齊大叔的娘子啊!”
白衣女子將一文錢遞給小胖子,微微笑了笑,又拿出一文錢,問道:“齊大叔家在哪里呢?”
小胖墩嘆了口氣,道:“唉,茯苓嬸嬸真的傻了,你家都不知道了,村東頭那個小院子就是你家??!”
白衣女子又捏了捏小胖墩的肉都都臉頰,牽著馬向村子里走去。
“茯苓嬸嬸,你不等齊大叔嗎?”小胖墩喊道。
白衣女子回眸一笑,輕聲道:“小朋友,我不是你的茯苓嬸嬸哦,我叫柳白獅,青州劍甲柳白獅!”
雪花紛飛著,
白衣女子牽著馬走進了村莊里。
……
風雪彌漫著,這座名為大山村的村莊隱于漫天飛雪之中,偶有一兩聲犬吠傳來,愈發顯得清靜。
白衣女子牽著馬向著村東而去。
她叫柳白獅,出自天下八派之一的青州奕劍門,乃是奕劍門少掌門,二十五歲入宗師,三十歲入大宗師,因其劍道通神,從無敗績,被譽為青州劍甲。
她此次來云州,是為了找人,
她找的人乃是云州第一天驕,劍魂齊百俞。
因為她與齊百俞曾有約定,待到齊百俞劍成之日,她便來云州,只是,她這一等就是數年,沒有等來齊百俞劍成的消息,反而等到了齊百俞娶妻歸隱的消息。
當得知消息之后,
她換下了道袍,提著劍牽著馬,孤身來到了云州。
她找尋了許久,
終于在今日尋來了這個小山村。
小路上,積起了厚厚的白雪,留下了一排長長的腳印。
這個村莊不大,也就是二三十戶人家,
從村莊外來到村東頭,時間并沒有太久。
柳白獅靜靜地站在那個小院外,
這個院子很新,看得出來,是才修建并不久的。
院子里的中堂房間的門沒有關,一個穿著樸素的年輕婦人正在縫補衣服,她很專注,旁邊是一個老婆子,在閑聊著,言語之間都在夸贊那年輕婦人的手藝好。
過了良久,
那年輕婦人將一件縫好的衣服遞給一個老婆婆,輕聲道:“劉婆婆,衣服縫好了?!?
那老婆子滿臉堆笑千恩萬謝。
那年輕婦人微笑著送著那老婆婆出了門,說道:“劉婆婆,您眼睛不好,下次衣服壞了您直接來找我就好。”
“好誒,好誒,謝謝孩子他嬸,你這手巧啊,百俞那孩子能找到你當媳婦兒,真是有福??!”
兩人聊了幾句,劉婆婆就拿著衣服走了。
那年輕婦人準備關門進屋,突然余光瞥到了雪花紛紛中站著一個人,她心頭微微一驚,
這人就站在門邊不遠,
她和劉婆婆竟然都沒有看到。
只是,當那年輕婦人看到那雪中人的模樣時,渾身一震,手中的針線都掉到了地上,眼中閃過一絲驚恐,
她們二人,長相一模一樣。
那年輕婦人瞪著眼睛,看著那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白衣女子,就仿佛被施展了定身術一樣一動不動。
那白衣女子正是柳白獅。
柳白獅也端詳著那個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子,看了好一會兒,她突然輕笑了一下,緩緩走了過去,濺起地上掉落的針線放到那年輕婦人的手里,平澹道:“你叫茯苓?”
年輕婦人有些慌張,接過柳白獅遞來的針線,渾身都非常僵硬,微微點了點頭。
她便是讓整個江湖都很疑惑的人,
一個從未在江湖上現身過,卻有著無數傳說的人,一個讓江湖上大多數都想要見一見的女人,
一個能讓劍魂齊百俞放棄天劍盟,放棄名劍千里秋,放棄劍道而歸隱的女人。
劍魂齊百俞的妻子,一個名叫茯苓的女子。
柳白獅看著那叫茯苓的女子,說道:“江湖上都在盛傳,齊百俞為了一個容貌很普通的農家女放棄了一切,我是真沒想到,我的容貌在江湖人看來竟然是很普通,竟然都沒人認出你頂著我的臉?!?
茯苓臉色有些蒼白,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見過我的人很少,而他們都沒見過你,所以,沒人知道我們長得一模一樣?!?
柳白獅沉聲道:“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的評價才公正啊,沒有劍甲柳白獅的光環,真是有點受打擊了,我一直覺得自己挺漂亮的?!?
茯苓低著頭沉默著沒有說話。
柳白獅緩緩伸出手挑起茯苓的下巴,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下,說道:“仔細看,還是能夠看出一些細微的差別,你這臉,是杏林圣手薛隱幕動的刀子吧,他技術是越來越好了,幾乎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了,那老東西!”
茯苓任由著柳白獅捏著她的下巴,輕聲道:“你要殺了我嗎?”
“嗯。”柳白獅點了點頭。
茯苓吞了吞口水,道:“我……我并沒有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我……”
柳白獅打斷道:“我都已經知道了,所以,你不需要多說,因為你背后是誰,有什么目的,我都清楚,你是城陽侯的人,接近齊百俞就是為了讓他棄了天劍盟,如今,城陽侯府應該已經掌控了天劍盟,也掌握了八百里濰水之地?!?
茯苓渾身僵硬,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說道:“我可以走的?!?
柳白獅微微搖了搖頭,道:“我只是比較疑惑,城陽侯府是怎么想到用一個冒牌的我來讓齊百俞放棄天劍盟的,你能回答我嗎?”
茯苓跪在地上,眼中突然出現一縷茫然的神色,似乎很是茫然,好一會兒,她緩緩道:“原本的計劃不是這樣的,最開始是侯爺安插在天劍盟的暗子發現齊百俞房間里掛著您的畫像,就猜測江湖上關于你對齊百俞一見鐘情的傳聞可能有誤,
于是,侯爺就找到了我,因為我原本容貌就與您很相似,侯爺就找到杏林圣手薛隱幕將我的臉進行了一些修改,然后用了一些手段出現在了齊百俞身邊。
按照侯爺原本的計劃是利用齊百俞對您的情意,讓我成為替代品,吹吹耳旁風之類的讓齊百俞選擇與城陽侯府合作,可是,誰也沒想到的是,齊百俞的反應太出乎預料了。
他見到我之后,就直接要求跟我成親,然后就棄了劍,帶著我歸隱了,這比侯爺想象中更順利,拿下沒有了齊百俞的天劍盟輕而易舉,只是,侯爺為了避免意外,就讓我繼續待在齊百俞身邊。”
就在這時候,茯苓突然一個激靈,勐然抬起頭,很是詫異道:“你……你剛剛對我做了什么,我……”
柳白獅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茯苓,微微搖了搖頭,
這個茯苓只是一個普通人,并沒有修為,她以精神手段控制對方的心神很輕松就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
“你可以去死了!”
柳白獅很平澹的說了一句話,然后一指點向了茯苓的額頭,那一瞬間,一道道劍意割斷了漫天飛雪。
“住手!”
就在那一瞬間,風雪迷茫里傳來了一聲大吼。
一個青年快速在雪地里奔跑過來,
正是歸隱江湖的劍魂齊百俞。
“柳白獅,你住手!”
齊百俞歇斯底里的大吼著跑了過來。
柳白獅的手指停在了茯苓額前,轉身望著奔跑而來的齊百俞,冷哼了一聲,
霎時間,飛雪大變,
仿佛有狂風突然席卷而來,如同沙漠里的沙塵暴一般鋪天蓋地的涌動過去。
“彭”的一聲巨響,
齊百俞竟然被那一浪雪花直接給掀飛出去砸在地上,頓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十分狼狽的趴在雪地里動彈不得。
柳白獅一手掐住茯苓的脖子,一步步的走向齊百俞,停在了齊百俞面前,低頭看著那趴在雪地里吐血的齊百俞,她平澹道:“齊百俞,你讓我很失望!”
齊百俞嘴里又噴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頭發披散著,緩緩道:“柳……柳……白獅……你放了茯苓……”
“你憑什么讓我放了她?”
柳白獅一腳踩在齊百俞的手掌上,冷聲道:“齊百俞,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么樣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條狗!”
齊百俞表情很是猙獰,好一會兒,他緊握的拳頭又松開了,緩緩說道:“柳白獅……放了茯苓……我……我……我求你了……”
“呵呵,”
柳白獅冷笑了兩下,收回了踩在齊百俞手掌上的腳,說道:“你居然在求我?齊百俞,你真是廢了,枉我將你視為一生的對手,你竟然就是這么一個廢物?”
齊百俞趴在地上沒有說話。
柳白獅一手掐著茯苓的脖子,另一只手取來一把劍丟在齊百俞面前,說道:“這是你的千里秋,我在那懸崖上找了整整七天七夜。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你拿起它打敗我,我就放了這個女人,要么我就殺了她,不僅僅是殺她,我會將這整個村子的人都殺完,不論男女老幼?!?
齊百俞勐然抬起頭,眼中帶著哀求,說道:“不可以,柳白獅,我求你了,你放過他們吧!”
柳白獅低頭看著齊百俞,平澹道:“齊百俞,你連劍都不敢拿了,你還有什么資格與我說話?當年我第一次來云州,你是整個云州唯一有資格與我論劍的人。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開心,因為我太孤獨了,真的太孤獨了,能在劍道上遇到一個對手,是我最大的慰藉,我很欣賞你,甚至于,江湖傳出我對你單相思求而不得,我都不出來解釋,因為,你是我認定的對手,所有的殊榮落在你身上都不為過。
可是,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真的,齊百俞,你讓我太失望了,我等了這么多年的對手,竟然就是這樣一個廢物,為了一個不知所謂的女人,竟然就放棄了劍道,齊百俞,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我現在命令你,重新拿起劍,完成我們的約定!”
柳白獅狠狠地踢了齊百俞一腳,直接將齊百俞踢飛出去砸在一根樹樁上,身體宛若一灘爛泥,跪在了地上,然后柳白獅又一腳將劍踢飛過去,砸在齊百俞身上,冷聲道:“把劍拿起來!”
齊百俞嘴里瘋狂的噴出鮮血,低著頭,結結巴巴道:“對……對不起……對不起,柳白獅……我……我求你放了……”
“卡察”
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
茯苓的脖子斷了,腦袋歪著垂落到了肩膀上,嘴角流著血跡,眼中帶著滿是不甘心漸漸失去了色彩!
那一瞬間,
齊百俞呆愣住了,張著嘴仿佛失了神一樣,
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快速爬過去抱起茯苓的尸體。
“??!”
“茯苓!”
齊百俞發出歇斯底里的咆孝,雙眼布滿了血絲,怒吼道:“柳白獅,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啊!”
齊百俞死死的瞪著柳白獅,緊緊的捏著拳頭,指甲都已經鑲嵌進了肉里,狠狠地捶打著地面,拳頭上鮮血淋漓。
柳白獅面無表情的看著齊百俞,緩緩道:“齊百俞,這個村莊,應該就是你小時候生活的那個村子吧,這里的人,就是你心底深處的凈土吧?”
齊百俞慌忙道:“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柳白獅冷笑了一下,提著劍離開,一邊走一邊說道:“我說了,你不拿起劍,我就殺完這里所有人,我柳白獅一向言而有信,說到做到!”
“柳白獅!”
齊百俞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大吼:“你這個瘋婆子,我要殺了你!”
齊百俞怒吼著咆孝著,撿起地上那把劍沖向了柳白獅。
第一步,重回先天境,
第二步,重回大道境,
第三步,五境破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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